藍老的嘴角,劃過一絲森冷笑容。淩虛,他確是從未放在眼內。
他緩緩道:“淩主祭,六年來,你確實盡職盡責,不過你也知道,所謂新老交替,六年了,夢靈主祭,應該要換上一些新鮮血液了,你說是嗎?”
他的話,看似充滿了尊重,但他的語氣中,濃濃的藐視,無法掩蓋。
而且,藍老這番話語,看似稀鬆平常,但仔細一聽,你會發現不一樣的味道。
他,實在逼淩虛表態。
“老藍。”不待淩虛回答,白老已經插了進來:“你有些過了。”
“嗬嗬,我是在谘詢淩主祭的意見而已。可沒有半分過分行為。”藍老微微一笑,隻是那笑容,一如剛才的森冷。
“夠了。”白老瞥向如雕塑般靜立的淩虛,道:“主祭之事,留到年底的大會,再做決定吧,現在,還不不是爭論的時候。”
“是嗎?”藍老道:“淩虛,本無資格擔任夢靈主祭,如果不是你們的阻撓,他又如何會當選?六年來,因為他的當選,我們夢靈村,又受了多少嘲笑與謾罵?”
藍老突然迸射出駭人的寒光:“如果當年是由李建當選,我們那會走到如斯田地?這一切,我們已經承擔了六年,難道我們,還要為你們當年錯誤的決定,白白再承受幾個月的冷眼與嘲笑嗎?”
“難道,身為夢靈長老,你就這樣對夢靈村的村民們負責的嗎?”
白老道:“凡事皆有規矩,無論怎麼樣,凡事,還是要按規矩來。”
“非也非也。”藍老冷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死守規矩,頑固不化,隻會導致夢靈衰落,故步自封。”
“況且,規矩,隻不過是用來服務大眾的,村民,才是規則的真正製定者,不是嗎?”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
“讓淩虛滾下主祭台!”人群之中,有人高呼。
“對,淩虛這種廢物,根本不配在主祭台!”另一側,有人高聲附和。
“對,讓他滾下主祭台,滾出夢靈村!”
“對……”
人群,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白老的臉色,難看無比,顯然,剛才的人是李家一係的人,他們在故意製造混亂。可是,一旦群情激奮,事情,就會變得極端棘手。恐怕,到時候,局麵將無法控製。這樣一來,不但淩虛的主祭之位將難以維持,淩虛母親的威望,將受到最嚴重的打擊!
李家這一刀,不可謂不狠毒。
“老藍,你想幹什麼?”白老麵似沉水。
藍老輕笑一聲,道:“既然,你要按規矩來,我也跟你講講規矩。”
“夢靈村主祭,曆來是有能者居之,所以特別設下了主祭擂台,不是嗎?”藍老道:“既然這樣,一個月後,就在這裏,設下主祭擂台,勝者,擔任主祭,如何?”
白老怒道:“藍武極,你這是在放屁!”
白老知道,麵前的藍老,隻怕從一開始,打得就是這樣的注意。一旦淩虛落敗,主祭之位,必然無法保住。而淩虛,極有可能因此一蹶不振。因為這主祭之位,是淩虛最後的尊嚴與榮耀!
讓一個隻有十二歲的小男孩來承受這一切,實在是太殘忍了。
白老輕輕一瞥,望向淩虛,他其實希望淩虛能振作一點,但他也清楚,六年來,在他背後,身前受到的奚落與冷笑,已經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堅持到現在,他的毅力,已經難能可貴。
一個人,身體廢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他的心靈,已不再活躍。
不過,藍老,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事情,在他的眼中,隻有利益而已。
藍老道;:“我的話,沒有絲毫的過分,過分的,是你們!為了一個臭娘們養的一個連狗都不如的廢物,連累我們整個夢靈村,一起受苦!”
“夠了!”白老也是真正的動怒了:“淩虛,隻是一個孩子!他,是無辜的,你們李家想得到我們夢靈村的掌控權,就衝我們來!我倒要看看,到最後,是誰先玩不起!”
“哼,白秋,注意你自己的言行,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廢物,始終是廢物,無論現在,還是以後,我這也是為他好,螻蟻就要有螻蟻的覺悟!廢物,天生就隻配做下等人!你不要血口噴人!”
藍老不屑道:“下等人,始終都是下等人!淩虛是這樣,他媽是一樣,他爸更是一樣!”
“你!”白老怒氣衝天。一直以來,淩虛的父親,一直是大家避免談論的話題,因為他的父親,在出生之日起,便已經下落不明,六年來,一直是淩虛與他母親相依為命。這件事,是淩虛與他母親心中難以抹平的傷痕。
“白老,算了。”一陣平淡的嗓音,從下方傳來,聲音之中,好像有一股無盡的氣勢。
淩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