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倒像故意在激怒邪皇,努力讓邪皇將注意力全部對準容與,忽略葉歆瑤。
兩個步虛修士與地仙對壘,無論用什麼手段,隻要不是脅迫人質,都能稱得上光明正大,哪怕是老古板老學究來,都不能說一句不是,畢竟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何況霍青娥旁門左道出身,許多陰謀詭計都是她玩剩下的,自然不會覺得利用敵人的低智商讓自己取得勝利有什麼不好。她隻是覺得很好奇,葉瓊這個小姑娘到底有什麼絕招,確定自己能製住邪皇,讓他放了阮靜雅?
沒錯,放了阮靜雅。
對邪皇的心思和做法,霍青娥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大概,所以呢,哪怕她十分好奇阮靜雅怎麼來到這裏,又為什麼鬼迷心竅見到邪皇,卻也沒有過去,而是過來幫麻長生的忙,就因為她知道,不見邪皇的話,葉歆瑤帶不走阮靜雅。
無論如何,他們還是要來這裏,來見邪皇的。
當然,霍青娥並沒有料想到葉歆瑤會有能對付邪皇的手段。在她的想象中,邪皇本性好色,荒淫無度,見到葉歆瑤之後,定是色授魂與,不知今夕何夕。憑葉歆瑤的本事,若真心想迷惑邪皇,讓對方在一定時間內對她言聽計從實在再簡單不過。霍青娥隻是好奇,葉歆瑤能為好友犧牲到哪一步——她知道,葉歆瑤可以為朋友不顧惜,但貞潔呢,前途呢,道義呢?以及給自己圈定的條條框框,前世哪怕身死,都必須死守的底線呢?對於這一點,霍青娥當真十分,十分地好奇啊!
事實上,霍青娥之所以冒著同樣被收入後宮,自由束縛的危險,也要跟他們一道來邪皇墓,歸根結底,不過“好奇”而已。
麻長生早知霍青娥旺盛到早早就發展成偷窺癖的觀察欲,見霍青娥看似微笑,實則內心毫無波瀾,冷靜萬分地評估場中環境和局勢,就冷笑道:“怎麼?又被貓爪子撓了?”
霍青娥沒一絲掩飾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認不說,音量也沒有絲毫變化:“當然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阿瓊關注很久啦!阿瓊做事每每出人意表,不在我想象之中,我至今還沒對她喪失興趣,無論她遇到什麼事情,我都好奇呢!”
很多年前,霍青娥就見過還在玄華宗的葉歆瑤,僅僅一個照麵,她對葉歆瑤就有種異常熟悉卻又略嫌違和的感覺。加上霍青娥見過鳳瓊本尊,也知曉鳳瓊和慕無昀的故事,是以在見到葉歆瑤的第一眼,她就腦補出一段大概的情節,諸如替身啊,情關啊之類的。隻是玄華宗名聲太好,加上正道的修士,道貌岸然實則狼心狗肺的有,表裏如一的也有,霍青娥有點摸不準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知曉這一點必須由時間來考證。兩大原因疊加,這位毫無節操的邪道娘娘好奇之下,毫不猶豫將她偷窺的魔爪升到了葉歆瑤的身上。
觀察了葉歆瑤一段時間後,霍青娥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另一個自己麼?一個走上了正道,有人教有人引導,被規矩道德束縛的自己。
對走上了截然相反道路的“另一個自己”,沒人能夠不好奇,霍青娥這種本就喜歡觀察別人的家夥更不例外。想到葉歆瑤和鳳瓊相似的長相,再想想慕無昀,霍青娥就對未來的故事報以十二萬分的耐心和期待。
難得有一個能讓她堅持這麼久,興趣仍舊濃厚的目標,為了能讓快樂一直延續下去,哪怕用掉旁人眼中萬分珍貴,對自己也有一定用處的“孟婆渡厄符”,霍青娥也沒有一絲猶豫。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哪怕轉世重生,葉歆瑤也沒像旁人一樣無趣,而是每每奇遇迭出,事故不斷,怎能讓霍青娥不欣喜?
麻長生見霍青娥的樣子,別過臉去,十分不悅地吐槽道:“真是無聊。”
“我不過觀察一下阿瓊,論無聊,哪裏及得上你,特意跑來找虐?”霍青娥一臉無辜地回答。
麻長生閉目調息,壓根不想理她。
她倆都是極端自我之人,哪怕旁人說一千,道一萬,也沒辦法改變她們的想法半分。明明知道這一點,卻仍舊不屑地互相吐槽,果然是前生宿怨,今生難消啊!
就在這兩人互揭對方短的功夫中,容與和邪皇已然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