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子這時慢慢站起來，“不過是山林的報複罷了。”
眾人看向他，他緩聲道：“想當年，是我們打破了這裏的平衡，造成今日不可挽回的局麵。如今，也是對我們的懲罰。”
紅顏突然反應過來，“是那次下毒的原因嗎？”
穀子點下頭，“或許，比那還要糟糕。”
昱峻彎下身子，蹙眉看著這些人，“他們會恢複神智嗎？”
說話的是紅顏，“這種毒我第一次接觸，所以沒有把握。”
在看到阿忠時，她也如是說。
穀子環視一圈，“辦法也不是沒有。”
“穀子！”包子跟餃子兩人驚呼，全都震驚地看著他。
幾人不明白，也都看向穀子，他則十分坦然：“該來的遲早都會來，是我造的孽，也要由我親自償還。”
兩人表情凝重也都不說話了。
昱峻好像明白過來什麼，倏爾問：“如果幫了他們是不是會傷害到自己？”
穀子淡淡一笑：“那也是我的宿命。”
“什麼宿命啊！我才不信這些狗屁之說！”史瀾正色道：“就像我在進入這片林子前，我早已做好一切準備，無論什麼結果我都可以承受！如果，我全身而退的代價是別人的性命，我寧願留在這裏自生自滅，我才不需要別人為我的智商買單，同樣，我也不會偉大到拯救蒼生！”
史瀾望著三人，一字一句道：“你們仍然有選擇的機會，不用自責也不必愧疚，你們守在這裏這麼久，該償還的都已經還清了。”
包子笑了，看看她又看向昱峻：“小子，你挺有福氣啊。”
昱峻點頭：“我也這樣認為。”
包子歎了口氣，說：“穀子說得沒錯，是時候該終結這一切了，我們的錯，我們自己彌補。”
餃子揮揮手，“行了，天也亮了，你們就別在這裏礙事了，趕緊走吧。”
“不行。”昱峻堅持道：“既然叫你們一聲師傅，我就不會把你們丟在這裏！”
穀子十分欣慰，沒想到臨老還有徒弟孝順，隻是這緣太淺太薄。
“你與我們的師徒情分怕是要在這終止了。”他看看昱峻，又叫來紅顏，說：“痋術是禁術，如果落在居心不良的人手裏，那可就是罪過了，我們原本想帶著它一塊埋到地下的。可是……唉，終究是舍不得啊。”
包子寬慰一笑：“這兩個娃娃不錯，心術端正。”
餃子跟著威脅道：“如果被我們發現，你們兩個用痋術害人，我們會隨時找你們算賬！”
紅顏心下歎聲氣，她是真的不想做這個什麼傳承啊，尤其這手稿還是出自他們的大師兄之手，誰知道上麵都記載著哪些驚世駭俗的東西？
昱峻還堅持要帶著他們一塊離開，穀子打斷他道：“這些人不過隻是個開始，我們原本以為憑我們在此，便再沒有什麼敢靠近，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他卻也釋然，道：“我時黨在想，老天讓我們幾個活了這麼久是為了什麼呢？這不會沒有道理的啊……現在我懂了。”
包子微笑：“我也懂了。”
餃子也是無奈地歎口氣，“老天爺手裏的那本賬可是記得明明白白呢，該還的該補的，一樣都不會少。”
“可是……”昱峻蹙緊眉頭，還想說什麼穀子搖了搖頭抬手阻止他：“如果不做點什麼，我都不知道我們繼續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昱峻倏地心頭一震，那一瞬似乎明白了什麼。
“走吧。”穀子說：“明天的這個時候，到山下等著，這些人會沒事的。”
史瀾撫著眉心，知道再勸也沒用，扭頭看向紅顏，“你那還有什麼寶貝嗎？”
紅顏想了想，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瓷瓶，走過去鄭重交到穀子手中，“關鍵時刻，能保命。”
穀子笑了，“小娃娃，謝謝了。”
隗子倉冷眼環視一圈，扭頭就走，眸中全無感情。
“少爺！”徐樂錦趕緊追了過去，“您……您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