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要說到以琴音來治愈,駱青岑不說有十成也有九成的把握。
她的琴技在什麼位置,她自己很清楚。她也相信,她能安撫住穆澤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九成。”她篤定的說道。
穆青半信半疑,卻沒有再說什麼。
如今這情況他除了選擇相信駱青岑也別無他法。
“那屬下就不打擾姑娘,世子的安危就拜托姑娘了。”穆青彎腰一揖,駱青岑連忙將他扶起來。
“你替我好好守在門外,不管誰來都別打擾我。”
“絕不辱命。”穆青鄭重承諾,轉身將門關上,站在門口守在門外。
駱青岑將琴擺放好,正麵對著穆澤,點起一柱安神香隨後坐下來。十指放在琴弦上,緩緩地勾起琴弦,清鈴如泉水般的聲音緩緩從她的指尖溢出來。
一曲《雲水禪心》緩慢的響徹在屋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回蕩。
舒緩的音律傳入穆澤的耳中,他隻覺得渾身像是浸入了一股冰涼的水,遊走在他的經脈的每一處。
渾身上下的煩躁漸漸地消去,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
駱青岑全神貫注,並未發現穆澤的變化。
也不知道彈了多少遍,駱青岑的手指漸漸溢出了血絲,像是被刀劃破了小口子一般的刺痛讓她擰起了眉頭。
駱青岑咬著牙繼續彈,並未因為疼痛而停止。
穆青站在門外聽著屋子裏傳來的琴音,心中很是緊張。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駱青岑,看著穆澤那張安睡的麵容,她對穆澤的怨恨漸漸少了許多。
說到底他身上的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自己,這個傻子什麼也不肯告訴她,將她蒙在鼓裏,獨自承受著痛苦。
等到穆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駱青岑的手指早已破了皮,血跡都幹涸了。
大抵是已經麻木了,她壓根兒感覺不到疼痛。
穆澤緩緩睜開眼睛,霧氣的雙眼看著駱青岑,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琴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身邊,“你醒了。”
穆澤微微頷首,伸手拉住駱青岑,“水。”
駱青岑連忙給他倒了杯水,湊到他唇邊,將他扶起來小心翼翼地喂給他。
咕嚕嚕管下一大口,穆澤緩緩躺下。
雙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感受著他強有力的脈搏,駱青岑微微鬆了口氣。
“總算是已無大礙了。”
“我們在哪兒?”穆澤環顧四周,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很嫌棄這裏的環境。
“客棧。你可是餓了?穆青和穆紅都在外麵,飯菜都是隨時熱著的,我讓他們給你端上來。”駱青岑說著站起身子就要朝外走。
穆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不用,我不餓。”
駱青岑怔怔地站在,抿緊嘴唇,看著她的手腕被他緊握著,卻沒有開口說話。
大抵是發現了駱青岑的尷尬,穆澤緩緩鬆開手,“琴很好聽,再給我彈一首。”
收回手,駱青岑上下打量他一眼,隨後轉身走向了木琴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