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離開我，你怎麼辦呢？”金魚低聲說“弟弟又怎麼辦呢？”
陶陶夫人給了她一指頭。
“有機會，你就要抓住，你怎麼這麼不上進呢。”
“我哪裏不上進了，我不是要嫁人的嘛，不嫁給有錢人，怎麼讓你當富人啊。”金魚又有要哭的趨勢。“你就是嫌棄我了，不要我了。”
陶陶夫人說“你不要想著我，而耽誤了你自己，錯過這次，將來你一定會恨我。你不知道這世界有多麼殘酷。”
金魚還想說什麼，陶陶夫人卻堵住了她的嘴“好了睡覺吧。明天學習舞蹈。過幾天你就該走了。”她轉了個身，背對著金魚。
金魚看了看陶陶夫人，也翻了個天，仰麵朝天躺著。
她就這樣睜著眼一直看著房頂。
也不知三人睡著了沒有。隻是一晚，誰也沒動過。
快天亮時，窗外蒙蒙的亮光照了進來，金魚輕輕地說
“我不想離開你們，如果修仙的話，不能嫁人了，也不能和你們在一起了。”說著說著，有些哽咽開了“等你們白發蒼蒼兒女滿堂，我還是那樣，等你們變成一捧黃土，我還是那樣。等你們的兒女也都老了，我還是那樣。日子那麼久，我怕我把你們忘了。”
陶陶夫人緊緊咬著被角，睜大了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左側的弟弟卻使勁的抽了下鼻子。
金魚將頭靠在弟弟瘦弱的肩膀上，曾經她以為這是她和娘唯一的依靠，但是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娘。”
弟弟將肩膀向後靠，與姐姐的頭抵在一起。
就此，再也沒話。
等到天亮時，陶陶夫人率先起了床，輕手輕腳的走了下去。金魚沒動，滿堂想起來，被娘勸回去，“你再睡會，娘做點飯去。”
滿堂就躺了回去。陶陶夫人輕手輕腳的做飯去了。
滿堂歪頭看了看姐姐，又轉過去。“你，以後要回來看看。”
輕輕地，不注意就聽不見“嗯”
“我會想你的。”
“嗯”
“路曼喜歡你來著。他不敢告訴你。”
“嗯”
“你，會嫁給有錢人的。”
過了好一會，才聽見“嗯”
滿堂也不知說什麼了。就靜靜的不動，知道娘來叫他們吃飯，才一溜煙的爬起來。
金魚隨進起了身，簡單的洗漱之後，吃過了飯，就站在院子裏，等著隨陶陶夫人學習。
此時院子裏已經不見了一層一層有一層的衣服，金魚也是頭次發現，自家也有個不錯的寬敞小院。
寬敞平整，很適合跳舞。
陶陶夫人隻是輕聲吟唱起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金魚隻覺得隨著她的動作，有光芒細細的撒在她的眼前，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心髒也跟著快速的跳動。
滿堂站立在旁邊，心中慢慢熱熱的。
舞蹈在精致，隻因有了感情而令人感動。
陶陶夫人隻跳了一遍，便停了下來。對金魚說
“這支舞，是娘的命運。”
“娘給你跳，是想你明白，你有所愛，而你離開，娘會非常難過。那麼當你本領高強之時，以己度人，不會欺淩無辜。”
滿堂插進一嘴“那姐姐要是被欺負了呢”
“如果沒有直接傷害到你，就放過吧。娘以前苦苦哀求卻沒有人諒解，那時娘就想，有朝一日，若我得勢，我要幫一幫那些人。娘不是個好人，卻絕對不是壞人。不要因一時痛快而傷害別人。”
作為陶陶夫人為數不多的告誡，深深佩服陶陶夫人的金魚牢記在心。
金魚也相信，注重報一時之仇的人，不會走得遠，若我討厭一個人，那麼努力再努力，跳出那個圈子。你便不覺得討厭了。你看他渺小如斯，怎值得和你相提並論。
而今日陶陶夫人說的話，也成為金魚的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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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一大早，陶陶夫人就早起做好了飯。沒有山珍海味，隻是平常的早飯，好像金魚隻是去河邊洗一件衣服，去學堂送一次飯，去街上賣一次手絹。
金魚亦是平淡的吃了飯，就靜靜的回了房，行李已經整理好，就是一個小布包。裝了一些銀子，幾件衣服，還有一封書信和一條手絹。是陶陶夫人的繡畫，一條活靈活現的小金魚。
陶陶夫人就在院子裏，晾曬那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