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的鈴聲打破了略微有些沉寂的氣氛,可是這個電話的主人公卻似乎沒有什麼接電話的感覺。
沉浸在完全自我的世界中,將外界的訊息卻斷,這樣的自我封印是一種逃避,也是潛意識中一種無奈的自我保護。
看著白玲木然無語的反應,白媽媽輕輕歎了一口氣,就要伸手去拿女兒手中的電話。
萬一是她台裏領導的呢?她總可以幫著女兒打一下掩護的。
伸手去拿,很是順暢的將手機抽出來了……四分之三,然後就拽不動了,剩下的被白玲死死的捏在手裏。
白玲微微將頭低下,很快又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仍然是那略微有些平靜的木然,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別樣情緒。
有些驚喜,有些期待,還有些……膽怯。
“媽,我出去接個電話。”白玲站起來走到屋外,將門帶上。
“喂?一凡麼?”白玲輕聲道,但是一絲終究沒有控製住的顫音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希望越多次,傷害越多次。
“嗯,白小姐麼?我想去看看姍姍的病情,也許我能有辦法,你能告訴我你們在哪家醫院麼?”
張一凡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讓女孩兒稍稍安心一些,雖然他在沒看到白姍姍的身體之前,並沒有什麼把握。
可是女孩兒卻毫無安心的感覺,甚至在一瞬間,芳心墜入冰窖。
白玲是聰明的女人,更是從事著要求思維發散的職業,男人稱呼她為“白小姐”,卻稱呼“從未有任何接觸”的妹妹白姍姍為“姍姍”,這樣略微有些刻意的區別,其中蘊含的意思其實已經非常明白了。
她能感受到男人處理這種事情上的溫柔,但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放下電話,白玲默默低頭走回到屋子中,微微有些漲紅的眼圈還是被白媽媽發現了。
白媽媽瞥了一眼毫無所覺的廖勇,搖頭歎氣,“小玲,怎麼了?”
“沒事,媽,”白玲頭低低的垂著,“一會爸爸找的那人就要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幫姍姍的病情。”
她的心都疼的糾結到了一起,“爸爸找的那人”,這樣的稱呼也許才是最精準的吧。
“啊?他還敢過來?”白媽媽柳眉倒豎,騰地火了,“欺人太甚啊!”
“媽!”白玲低聲道,聲音裏有些委屈,但是白媽媽毫不客氣的大手一揮,將女兒的話攔腰斬斷。
“跟你沒關係!這是封建迷信!你爸糊塗,我可不糊塗!”白媽媽越說越氣,如果不是家裏那個老頭子擅作主張,怎麼會有這檔子事?
“阿姨?怎麼了?”廖勇笑眯眯的道,這樣被排除在外的“暗號對話”讓一向習慣了被吹捧被拍馬屁的他非常不爽,“一會有人要過來麼?”
白媽媽輕輕跺腳,“一會,哎,你知道你叔叔因為姍姍的病找過一個道士,這個道士說一會要過來。”
“哦……”廖勇點點頭,“那我回避一下?”
詢問的語氣,但是眼神中有一絲鄙夷一閃而過,很好的被他的金絲眼鏡掩蓋起來。
道士?果然是小城市的人,或者說華夏的女人都是這般愚昧?有過留美經曆的廖勇傲慢的想到,這樣的家庭,確實也配不上自己現在的身份。
可是現在卻多少得照顧一下白玲父親的麵子,畢竟女人他還沒得手呢。
“不用,一會你給我狠狠的羞辱他!”白媽媽惡狠狠的道,“我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了!”
哪種人?當然是欺負自己女兒的混蛋!
“阿姨您這要求太簡單了,我到時候問他幾個專業問題,他自然就會灰溜溜的現原形了。”廖勇自信的笑道。
不用回避,自然更是稱了他的心。一會正好在白玲麵前出出風頭,更關鍵的是,再一次顯示他在白姍姍病情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這是能把白玲搞到手的最關鍵因素,廖勇很有自信,看的也是極準。
……
……
一路無話,半小時後,張一凡和林輕雪來到了燕坊市人民醫院的神經科主任辦公室。
看著表情微微有些局促、眼神躲躲閃閃的白玲,以及一臉不善,壓根不拿正眼看自己的白媽媽,張一凡苦笑著摸了摸鼻子,看來剛剛實在是失禮了,被嫌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