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從那些“文學巨著”中,可以看出中國古代的男人是很沙豬的。”王昱之愈說愈起勁。
“哦?”孫紀威的眉毛挑了挑。
“最好的證據就是有一位你們稱之為至聖的人說過的:唯女子與小人唯難養也。說的是什麼話嘛,我呸!”王昱之不屑的抬高下巴以示抗議。
“也許他會這麼說,自是有他的道理在啊。”孫紀威對她逗趣的表情感到好笑。本該是一個很不雅的吐口水動作,但是由她表現出來,反倒有一股純真的可愛。
“那一定是他吃過女人的虧,懷恨在心,一時忘了形象便脫口而出,結果好死不死被他多事的學生當成是至理名言抄錄下來,成了他性別歧視的最佳證據。哈!蒼天有眼。”王昱之翻了翻白限,一臉的不屑。
“哈哈哈!”孫紀威又被她的話再一次逗笑了,這個女子很有趣。
“怎麼?你也認同?”
“沒有,我跟那位先生不熟,所以對他的話不予署評。”孫紀威的心情實在很好,他長久以來的沉鬱,如今因為跟這個女子不到幾分鍾的對話,已經全部一掃而空了。
“也對啦,適時的沉默是明智的抉擇,所謂言多必失嘛。”王昱之聳聳肩。
孫紀威不答話,隻是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心想: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怎麼會獨自一人來到這,難道沒有護花使者陪她來嗎?或者她是……
“喂!我臉上有蟲嗎?”王昱之被他看得不是很高興,以為眼前這個男子也是看上她美色的登徒子,口氣因此有點衝。“看夠了沒?”
“今天不是假日,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孫紀威仔細打量她,臉上也出現防備的神色。
“我?因為我還沒有工作,所以今天剛好有空。”王昱之看到孫紀威防備的神色,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脫口道:“幹嘛,以為我是流鶯啊?”
“看起來不怎麼像,但是你一個單身女子在這荒郊野外出現,不免令人懷疑。”孫紀威沒想到她脾氣不小,不過他也沒必要去安撫她,所以心裏想什麼,他也就不避諱的直說。
“單身女子……”王昱之喃喃的重複著這幾個字,眼睛不自覺的望向已是一片漆黑的大海。
她是嗎?單身女子!
她早已有了一個婚姻,一個並非出於她自願的婚姻,這樣的婚姻,是不會被她所承認的。在她心中,這個婚姻隻是一個利益交換,一個損人又不利己的婚姻,因為環境所逼,她隻好暫時屈就。
“我不是單身女子。”盡管她不承認這個婚姻,但是身分證上的配偶欄裏明明白白的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教她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是嗎?不令人意外。”這麼漂亮的女人不可能沒有人要。“那你丈夫放心讓你一個人到處晃?”
“哈!”王昱之仰天怪叫了一聲。“那如果我跟你說我是一個逃婚的新娘,你會不會覺得意外呢?”
“逃婚?!”
“是啊,逃婚。”王昱之一雙大眼帶笑的看著他。
孫紀威先是一楞,隨即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笑回應王昱之的直視。
“怎麼?你不相信?”
“是不怎麼相信。這麼漂亮的新娘子,相信新郎一定捧在手心裏疼,怎麼會有機會讓你逃婚呢?”
“唉!一言難盡。”王昱之又歎了一口氣。奇怪,她最近歎氣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了,好像從她結婚那天開始,這個壞習慣就悄悄的跟上她了吧。
“聽你的口氣,逃婚這件事好像是真的?”
“不要懷疑好嗎?我還沒有騙陌生人的習慣!”王昱之不悅地撇撇嘴。
“真的嗎?那就巧了。”孫紀威失笑的搖搖頭。
“巧?”
“你是一個逃婚新娘,我也是一個逃婚新郎,你說巧不巧?”
“真的?”王昱之的眼睛亮了起來。想不到世上逃婚的人不多,今天卻偏教她給碰上了一個。“那你為什麼要逃婚?”這回換她好奇了。
“環境所逼,情非得已。”孫紀威不想對自己的婚姻多作解釋。
“啊?原來你也是身不由己啊。”王昱之聞言,對他倒有了一分惺惺相惜的同情心。想不到這個男人跟她一樣有一個自己不願的婚姻,難怪人家說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看來苦命人不隻她一個。
“這麼說來,我們同是天涯逃婚人,相逢自是有緣分。”有了這個共通點,王昱之現在看他倒是順眼多了。因為先前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孤傲的氣勢,令她覺得很不屑,如今兩人的距離在聊天中不知不覺拉近了不少。
“你很喜歡改編人家說過的話?”孫紀威真的覺得這個女子很有趣,跟她聊天一點也不會覺得沉悶,突然,他有一股想認識她的衝動。
“還好啦,不合潮流的就要改啊,總不能死守著舊規,不知變通吧,不然很容易變成老古板的。你沒聽過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嗎?”
孫紀威聳聳肩,不置可否,因為他此刻正在思考如何對她開口。
“喂!既然我們命運這麼相似,今天遇到也算有緣,不如交個朋友如何?”王昱之大方的主動提出。
“有何不可?”孫紀威一聽,心裏大樂。想不到他跟她這麼有默契,在他還沒開口之前,她反倒是先開口了,因此他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你好,我姓王,很高興認識你!”王昱之大方的走上前伸出自己的手。
“孫紀威,你好!”孫紀威也爽快的回應。
“孫紀威?孫氏集團的小開,致遠電信的總裁孫紀威?”王昱之不敢相信,世界竟然這麼小!
“看來我的名氣不小。”孫紀威對於別人聽到他名字時的反應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如雷貫耳!”王昱之聽到他是孫紀威特,背脊不自覺的僵了一下。
“好說。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芳名?”孫紀威仍以為她的不自然是因為震於他的盛名之故。
“不見經傳的小名,如何跟孫總裁的盛名相提呢?這不是自取其辱嗎?”王昱之的臉沉了下去,原本的和善覆上一層淡淡的霜。
“朋友無分貴賤”””
孫紀威還想說些什麼,王昱之卻出言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孫總,後會有期!”
不待孫紀威有任何反應,王昱之轉身就離開,腳下完全沒有遲疑,留下滿天的星子陪伴不明所以的孫紀威。
***
匆匆跑回車上,當王昱之正要開車離去時,瞥見停在前方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法拉利跑車,心想,那大概是那家夥的車。念頭一轉,她從皮包裏拿出三秒膠及防身用的瑞士刀走向那台價值不菲的進口跑車。
分別用刀子在四個輪胎上狠狠劃一刀後,還將三秒膠塗在兩個車門的鑰匙孔上,末了,順手拿起鑰匙在引擎蓋上豪氣幹雲的揮舞著””“放人鴿子者,人恒放鴿子之,謹贈粉鳥威!”她才滿意的拍拍屁股走人。
風鈴說的沒錯,低級的招數就要用來對付低級的生物。她要是知道我今天這樣整人,她一定會頒個整人專家的畢業證書給我的。王昱之在心裏偷笑。
冤家路窄,想不到她終日唾罵的人,遠在天邊,如今竟是近在眼前!
哼!婚禮敢放我鴿子,給你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