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清淨了,來算算我們兩個之間的賬。”看著鄴老葉子和齊禕都離開了後,鄴欒鼎也卸下了那副柔弱客氣的麵孔,猙獰的目光盯著司鄞律仿佛要把他置之於死地。
“三個月前你滅了我三個的堂口,不給個交代,司少不覺得這有些說不過去嗎?還有一年前搶的鄴堂的生意,哦,閻羅殿貌似還殺了我的一個兄弟。羅刹,這個名字還耳熟嗎,司少?”
羅刹?唐裏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栗了一下,臉上霎時蒼白的沒有血色,隱約覺得背上的鞭傷和腳踝痛的像那個永無止境的夜晚。
羅刹……羅刹……這個人明明沒有死,為什麼鄴欒鼎要說他已經被司鄞律殺了,她明明還在閻羅殿的地下室裏見到過他。
司鄞律也發現了唐裏的異樣,沒想到那次他錯誤的決定竟然給她帶來如此劇烈的反應,司鄞律腸子都悔青了,如果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希望那天晚上受刑是自己,可現在為時已晚,司鄞律知道再怎麼懊惱也無用,能做的隻是減輕唐裏的痛。
唐裏已經知道羅刹沒死的事情了,司鄞律知道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不會不打自招,雲裏霧裏的跟鄴欒鼎繞著圈子。
“鄴堂主,咱這個行當的生意,就是我不搶其他人也在虎視眈眈,更何況大家都是自憑本事,怎麼能說是我的錯呢。還有您說的兄弟這件事,是不是也該把馮生還給我了,別壞了道上的規矩。”
司鄞律話音剛落,鄴欒鼎的手下就把馮生帶了進來。
隻不過衣衫破爛,垢黑的血早就凝結成塊的馮生一看就是受過了嚴刑拷打,不知道采用了什麼手段,看在唐裏眼中的馮生早就是血肉模糊,像是案板上剁碎的肉。
“鄴堂主,你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唐裏能感覺到司鄞律是咬碎牙在問出這句話的,猩紅的血刺痛了司鄞律的雙眼,受傷早就成了他們這群人的家常便飯,隻不過在看到自己兄弟這般模樣的時候,司鄞律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您是說要我把人還給你,卻沒說怎麼換給你,不是嗎?”
好,很好。跟我玩文字遊戲,鄴欒鼎祈禱你今天還有命在這站著吧。
“鄴欒鼎,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跟司少說話!”
馮生虛弱的撲倒在地上,卻意識清晰的啐了鄴欒鼎一口,看著他的眼光中充滿了不屑,仿佛他才是那個匍匐在別人腳下的野狗。
這倒是真惹怒了鄴欒鼎,狠狠踢了他一腳,然後踩在他的臉上,碾碎了他的尊嚴。
司鄞律也終究是忍不下去了,隨手將手中的上好的紫砂杯扔向了鄴欒鼎。
卻被他一閃而過,杯子落地那一瞬間仿佛號令一般,屋內防守的人瞬間掏出手槍瞄準了司鄞律。
危險!
唐裏身體先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掏出槍來對準了鄴欒鼎。
“嗬嗬,你覺得你拿把小手槍就能威脅到我嗎?女人,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唐裏的動作在他眼裏看起來造不成一絲威脅,也根本不知道她在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頂級的狙擊手了,雖然現在換成了小手槍,不過不打緊,唐裏有信心在別人開槍之前先解決了鄴欒鼎。
“你想試試?”
唐裏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自信的神情讓鄴欒鼎也亂了分寸。
“你不在乎司鄞律的性命嗎?”
“哦,那個,如果你能順手幫我解決了他,我感激不盡。”
司鄞律的存在對唐裏來說也是個擺脫不了的麻煩,如果假借他人之手解決了這個麻煩,她還真的是感激不盡。
“無情的女人。”司鄞律冷哼一聲,神情自若的姿態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現在的處境,不滿唐裏的話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讓她清楚自己的重要性。
“嗬嗬嗬……”
鄴欒鼎的輕笑聲聽到唐裏渾身罩上了一層陰霾,晦鬱的目光看的唐裏不舒服到了極點。
他就像個凝結了巨大負能量的聚集地,由內而外散發著令人消沉的氣氛。
“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從這裏逃出去!”
鄴欒鼎話音剛落,圍在他身邊的黑衣人四下離散開來,霎時間槍聲不斷,震耳欲聾,子彈穿破空氣落在屋裏的各個角落,像是一場不在乎後果的大絞殺。
唐裏被司鄞律直接拽到了身後,一掌拍起了鄴老葉子的紅木梨花桌豎起來擋在了麵前,不停地後退。
她雖然不時的打中兩槍,但都是落在了擋在鄴欒鼎身前的黑衣人身上,子彈快消耗完了,但是他們的形勢卻是越來越不利。
司鄞律在唐裏想再次探身出去開槍的時候,把她摟進了懷裏,這一次次的探身保不準哪次就打中了她,這怎麼能行,正準備搶過她手裏的槍,卻被唐裏用後肘狠狠的擊中的胸口,一臉嫌棄的瞪了他一眼。
還沒等司鄞律再次拉住她,唐裏就繞道了身後屏風擋住的死角,從側麵偷偷的靠近鄴欒鼎。
她沒有告訴司鄞律一件事,就是槍已經沒子彈了,擒賊先擒王,她必須抓住了鄴欒鼎才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鄴欒鼎本來以為他們兩個都還藏在屏幕後頭,正揮手準備讓人靠近,沒想到唐裏竟然從旁邊繞了過來,利用屏障的遮擋從背後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靠近他,勒住了他的脖子,竟然還拿槍頂上了他的腦袋。
“讓你的人退出去,不然要了你的命。”
他真是太小瞧這個女人了,能待在司鄞律身邊的人怎麼可能沒點本事,他鄴欒鼎竟然被這女人人畜無害的麵孔給欺騙了,真是大意失荊州。
唐裏拿著手中的槍又狠狠的懟了懟他的腦袋,示意他快點。
鄴欒鼎也不敢胡來,但也並沒有真像她說的那樣做,讓他們退到了門前等候。
“殺了我,你們也逃不出去。”
真當他傻,把自己的人撤出去就讓司鄞律占了上風,好不容易把他們困在鄴堂裏,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司鄞律。
司鄞律從屏風後緩緩走出來,從頭至尾都是那一幅淡定無比的表情,沒有絲毫慌亂,唯一的地方就是在看到唐裏的時候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本來都該是由他來做,怎麼這女人非要自己逞強以身涉險呢,還好平安無事,提著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