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鄞律回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開始蒙蒙泛亮,穆羨琪、凱瑞斯和豺狼早就在他房間裏等候多時了。
見到司鄞律背著馮生的屍體進來的時候,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穆羨琪笑了一下,開玩笑的說道:“馮生,你竟然敢睡著讓司少背你回來,看你醒了我不跟你算賬才怪。”
“司少,這……”凱瑞斯也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疑惑的看向司鄞律,不願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司鄞律不會隱瞞,直接說道:“為了救我。”
他是去救馮生的,結果卻因為自己而害死了他,司鄞律心中不可能不愧疚。穆羨琪突然情緒爆發,拍打著司鄞律的胸口問道:“你不說你去救他的嗎?司少!”
顫抖的哭聲讓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悲傷的氛圍,凱瑞斯雖然心裏也是難過的很,卻還是走上前去拉住了穆羨琪,防止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司少,馮生……馮生他那麼敬仰你,他那麼相信你,可是你呢,都是你害了他啊。”
穆羨琪流著淚覆上馮生已經冰冷的臉頰,嘴裏輕聲呢喃著。
“馮生,你起來啊,你起來,我們那麼難熬的日子都過來了,我們再也不用藏在樹洞裏躲著教官了,再也沒有人會拿鞭子追我們了,我們有家了,不用在逃了。”說道後麵,穆羨琪更像是乞求一般的囈語。
“馮生,別睡了,司少和大家都已經回來了。”
豺狼早就聽不下去了,轉過身去紅著眼眶,時不時的用手抹了兩下眼角。
馮生是他的兄弟,司鄞律是他的老大,豺狼知道以馮生的性子哪怕是自己死也不會讓司少受一點傷,這事放在他身上怕是也會與他做出同樣的決定。
他不怪司少,這都是他們的命,從他們被司鄞律救出來之後就已經成了定局。
“小七,這件事跟司少無關,你不要以下犯上,況且我們的命本來都是司少給的。”凱瑞斯算是幾個人中唯一頭腦清醒的,沒有被馮生的死衝昏頭腦。
“以下犯上?嗬嗬?”
穆羨琪自顧自的笑出了淚來,頭仰著天,仿佛是要把眼淚憋回去。忽的眉峰一轉,厲眼望著司鄞律說道:
“那我現在就把這條命還給你好了。”
趁著眾人發愣的時刻,說著就要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刺進自己的胸口,唐裏眼疾手快,直接踩著桌子跨到了穆羨琪麵前,一腳踢開了她握刀的手。
“小七。”唐裏見不得她在自己麵前尋死,開口想要說兩句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動了動嘴唇僵硬了說了兩個字。
“聽話。”
小七,聽話。
穆羨琪就像是被什麼擊穿了胸口,苦澀的記憶全部湧上心頭,紅腫的眼睛再次落下淚來,一頭埋進了比她矮小許多的唐裏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凱瑞斯扯走了內心愧疚無比表麵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的司鄞律,留下唐裏和穆羨琪兩個人靜靜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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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我說讓你別哭了。”
幾歲的馮生不耐煩的衝穆羨琪吼道,這個奶娃娃的哭聲讓他心煩的很。
見她還是縮在角落裏不願意出來,並且憋著嘴壓抑著自己的聲音,那副害怕他又不敢哭出聲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可憐。
馮生揪了揪腦袋上的頭發,發愁的很,根本不知道怎麼讓她出來。
如果今天不完成教官教給他們的任務,怕是又要受罰了,他倒不是怕疼,隻是害怕眼前這個愛哭的奶娃娃承受不了。
可他從來不會哄小女孩啊,以前教官都是把他跟男孩子分到一個組,不聽話的話踹兩腳就好,這個女娃娃他怎麼也下不了腳。
“小七,你聽話好不好。”
馮生徹底敗下陣來,絕望的說了這句話,也沒指望著她能夠聽話,隻是沒想到穆羨琪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真的乖乖的不哭了,眨巴著眼睛盯著馮生看。
“哥哥。”
糯糯的聲音聽在馮生心裏軟的很,根本不忍心再訓斥她了。可一方麵又心疼的很,她這樣軟軟諾諾的樣子,讓教官看見了怕是要出事的。
那個教官可是出了名的變態,最喜歡衝這種女娃娃下手。
“小七,從現在起我說的每句話你都記在心上,我不讓你做的事情一定不能做,懂嗎?”馮生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糊在了穆羨琪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原來那副軟糯可憐的模樣。
穆羨琪點了點腦袋,表示她知道了。
“現在我們要進入這片林子找到兩個藏匿點,並且將別人引到我們的陷阱中,我們今天晚上才能吃到飯,懂嗎?還有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事情被教官抓到這裏來的,你以後都不準在他麵前展現出可憐的樣子,否則他就會抓住你這副樣子以你為趣,你懂嗎?”馮生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