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顧司律的話竟然讓寧曉歡感受到無限的悲傷。

可能因為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陽光,當你真正遇到一絲溫暖的時候,可能真的無法克製住心底裏的興奮。

現在屋子裏隻剩下顧司律和寧曉歡兩個人了。

當淚水再次模糊視線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其實沒事的,哭是一種很好的宣泄,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你一個小孩是怎麼撐過來的,以後我會陪你一起的。”

「這句話是他對自己說的麼?」

寧曉歡的腦袋根本來不及反應。

「什麼陪自己?是安慰自己的假話麼?不是隻是合約夫妻的關係麼?為什麼還要說這麼虛偽的話啊?」

曾經,寧曉歡找他借錢的時候他覺得她是一個隻能依靠男人的小女孩。

畢竟按照正常邏輯,父親生病母親肯定會想盡辦法為其籌錢治病。

然而現在,他已經有了不一樣的認知,此刻的他隻有更加同情眼前這個小女孩。

寧曉歡原本還可以忍住哭聲,可是當他的話一出來,就再也繃不住了。

當一個人在敏感的時候,隻要受到別人的一絲安慰都會無限放大心中的悲傷。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的很傷心,她在哭泣為什麼是個女孩,她在哭為什麼命運會對自己不公,她在哭那些悲傷的過去,她在哭著對過去告別。

而顧司律就這樣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哭,一句話也沒有說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異性麵前這麼放肆的哭泣。

哭久了,哭累了她才意識到顧司律正在一旁拿著pad認真的處理著公務,似乎根本沒被自己的哭泣所影響。

她開口道“顧先生。”

“怎麼?哭完了?”顧司律將pad上的目光移到了寧曉歡的臉上。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花那麼多的錢幫我?明明我們隻是陌生人啊。”

“哈?”

“不是,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偏偏最後選擇了我呢?而且我家和你家地位懸殊,在一起其實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就這啊…”顧司律回答的輕描淡寫。

這也讓寧曉歡非常後悔說吃了剛剛那麼傻的問題。

因為他需要有個結婚且沒有能力反抗他的人啊,如果說是豪門千金,那必定也會影響到他的家族事業。既然是形婚,與其找一個那麼大的定時炸彈,為何不找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

看得出要不是他家裏催婚催的急,他應該不回出此下策的。

不過哭出來之後,不僅是心情,就連身體似乎都好了一大半。

她拿起桌子上的食物吃了一大盤。

趁著上午的時候,她想去宿舍裏把課本和一些換洗的衣物拿到別墅裏。

因為是放暑假的緣故,宿舍裏的舍友都回家了,根本沒有認,她推開了宿舍門,看著熟悉的小床位,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些熟悉的日子。

她本以為這個小床將會是她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房間,去年寒暑假的時候舍友也是都回家了,宿舍裏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這也讓她體驗了一把單人間的快樂。

不過本以為這個小房間將會陪伴自己四年的,但是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現在自己居然有機會住到那麼大那麼豪華的別墅裏去照顧顧先生,這應該也是上天給予她的一絲溫柔吧。

當寧曉歡走出宿舍的時候,齊管家和顧司律就坐在車裏等待著收拾完行禮的女孩。

這種有人接送的感覺真好。

“顧先生,齊管家,久等了。”

寧曉歡拉著箱子大步衝到了四個圈的車前,不知道為什麼,單看顧司律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顧司律小聲的對著齊管家調侃道,“老齊你看,年輕的小姑娘就是好,明明早上還在發著高燒,怎麼才中午就活蹦亂跳了呢。”

“是啊,好久沒見少爺您這樣笑了。”老齊也欣慰的說道。

“我,剛剛笑了麼?”

“嗯,是的呢。”老齊特意揉了揉眼睛,可愛的回答著。

“走吧,中午想去吃什麼?”

“哈?不回家麼?”

“都這個點了,回家幹什麼,吃完再回去吧!或者要不直接去我爸媽家吧,離這也不遠,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寧曉歡瞳孔震驚。

聽到這話的齊管家倒是很激動,因為小少爺自從那件事之後回家的次數就變得少了起來。雖然夫人和老爺經常問少爺的情況,可是少爺卻很少和他們交流。

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寧曉歡,竟然可以讓少爺做出了這麼多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