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追過我,一個也沒有,連想騙我錢的都沒有,因為我讀書的時候很低調,防止被訛詐或者綁票。工作後也沒有,因為有傳言我很摳門,摳門到對自己都很吝嗇。我不是,我沒有,我的衣服都很貴,當然它們也很醜。錯的不是我,是賣這些衣服的土匪店,他們不去直接搶劫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們不如綠林好漢講道義。
我有審美的,我很清楚這些衣服很醜,但我不得不穿,因為在我的大家庭裏,除了我和我二姐三哥之外,其他人的審美都停留在上世紀或者跨越到下世紀。而我二姐和三哥七年前攜手出櫃,以至於我全家集體認為審美和取向有著微妙的聯係。又及,我全家認為他倆的審美和他倆的取向一樣不正常。
這就是我聘請Derek的原因。因為一些原因,全世界隻有Derek一個人知道我的取向,我可以借他的護膚品全套以及香水,然後告訴我家人是因為他噴太多香水沾到我身上了。
但是這樣的行為也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我發現這是沒有意義的,再多的香水也掩蓋不了我直破天際的整體造型。沒有人願意耐心地剝開我的運動秋褲看到我白皙的筆直的光滑的腿。
刮腿毛是我此生做過最刺激的事情了,為此我的衣櫃裏麵隻有長褲,並且謊稱自己有泳池恐慌症以及潔癖,不能泡公共溫泉。大家都說我是一個難以接近的冷酷的人,其實不是,我想和男人熱情地瘋狂地泡溫泉。
我平靜地寫專欄:
(前略)外貌很重要,首先清理你的衣櫃,然後清理你的毛孔(後略)
當我寫完的時候,飛機也落地了。Derek在忙碌著收拾東西,我起身跟著那個空少下飛機,在心中淡淡地安慰自己這並不可惜,我即將去一家娛樂公司,我可以潛到比他更帥的。
Derek在身後追上來,拿著手機對我小聲說:“不可惜,剛查到他社交平台,是個零。”
我可能單身太久了,覺得零也不錯。但是接過手機翻看空少的照片,覺得他的男友更合我的口味。然而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隻是一個發照片都不能給自己美顏、隻能故意選擇從下往上拍臉的可憐蟲。
我不管,我一定要做出一點改變。
Derek滑著行李箱的時候,我用手機打字告訴他我的決心。
他很敷衍地說:“哦哦,好。”
我說:“這次我下定了決心。”
Derek問:“你想怎麼做?不怕被家裏人知道嗎?萬一對方說出去了呢?”
這種羞死人的話題我一般都是用手機打字給他看:照原計劃,關燈行事。
Derek:“哦。紀總你知道我在外麵的名聲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嗎?”
是我的錯,所以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Derek說:“外麵說我少顆蛋,所以每次約人都要關燈,很身殘誌堅了,也很神經病了,因為每次我在黑暗裏觀察完就把燈打開跟人鬥地主。紀總,我也要做人的。”
我低頭給他轉賬。
Derek阻止我:“不是錢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呢?”
顯然不予考慮。我把轉賬的數目乘以了三,聊表歉意。
Derek:“唉。”
我倆交流間已經走了出來,突然就被一捧花頂到眼前,嚇了我一跳。
Derek趕緊伸手去擋住花,卻又驚訝地說:“你是——褚玉洲吧?”扭頭跟我介紹,“紀總,他是公司簽的新人,叫褚玉洲。”
這新人抱著花朝我綻放出熱情的英俊的笑容:“紀總,我叫褚玉洲,你叫我玉洲就好。聽說你今天來,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