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大山之間,一處峽穀曲折蜿蜒,連接大山兩麵。
峽穀內死屍遍地,旗幟隨風飄揚,煙霧起起伏伏,箭支到處都是,一群群的烏鴉四處啄食,角馬孤零零的站立,天色陰暗馬上就要來一場大暴雨洗刷這些血腥。
一隻黑色的烏鴉啄著一具少年的身體,那少年突然醒了過來,烏鴉受驚振翅飛走,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身上一陣劇痛。
少年正是龍戰,他努力的抬起頭看去,隻見入眼之處都是屍體,稀稀疏疏的躺在地上、樹上、石頭上、山包上、小河邊。
他不知到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裏,隻記得爬著爬著就從山上滾了下去,沒想到竟然滾到這戰場。
龍戰左右看了看,一邊是陡峭的山壁荊棘橫行,一邊是較為平緩的禿山,到處都是巨大的亂石,空氣中飄著血腥味和焦糊的肉味。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想到還活著,真是幸運。
龍戰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體沒有一絲力量,連手臂都抬不起來,肚子餓的咕咕叫,根本無法從金箍中取出食物。
一股詭異的力量禁錮了身體的一切,血氣隻有很少的一絲根本無法療傷,神魂之力也無法動用,龍戰沒有任何辦法,靜靜的躺在死人堆裏,等待著身體恢複力量。
不知何時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歌聲:“嗨……
爺本綠林帶刀客耶……
不入朝堂不納糧耶……
呼嘯一聲兄弟聚耶……
揚刀策馬剁敵頭耶……
縱橫高歌天明散耶……
各自天地任逍遙耶……”
這歌聲高亢雄渾,在寂靜的峽穀中回響,萬物都好像在聆聽著這歌聲。那種豪放不羈的氣概在歌聲之中表現的淋漓盡致,就像有那麼一群刀客夜裏縱馬殺敵,大口飲酒大口吃肉,旁邊遠處滾落著敵人頭顱,而天明之時又各自散去。
龍戰驚喜的看過去,隻見遠處一個大漢佇刀而立,拿著葫蘆往嘴裏倒,卻什麼也倒不出來。他本以為自己的耳朵徹底聾了,沒想到隻是暫時性的失聰,此時竟能聽到歌聲,真是讓人欣喜。
大漢的歌聲過後,不斷有人從屍體中爬出來,沒過多長時間竟然有近百人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有人搜刮著其他屍體上的財物,有人大呼小叫跑到河邊喝水。
有一個鼠頭獐目身材短小的漢子走了過來,一具具屍體的扒拉著,很快就翻到龍戰身上,龍戰睜開眼睛這漢子也不奇怪,嚷了一聲:“還沒死啊。”
他打量著龍戰一身破破爛爛的黑衣,披頭散發滿身傷痕,看到腳上的靴子眼睛一亮,連忙扒了下來又看到腳腕上的金箍也一同拿走。
龍戰沒有一絲力氣,眼睜睜的看著金箍被人拿走,他記下了這漢子的容貌,長得這麼醜實在是太好辨認。
這些人穿的破破爛爛,也分不出是趙國的人還是宋國的人,就在這戰場翻來覆去也不離開,沒過多長時間便有一隊士兵約莫數百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一個魁梧漢子大聲囔囔著:“沒死的都給我爬起來!趕快……”
由於距離太遠,後麵的話龍戰並沒有聽清,他還是躺在那裏,體內的血氣迅速運轉不斷積蓄著力量。
這些人都走了,沒有人注意到他,黑夜降臨龍戰精神疲憊不堪,半醒半睡間忽然聽到一陣動靜,他睜開眼便看到幾個黑影在撕咬屍體,龍戰心中一驚,此時他勉強能舉起胳膊,如果這些野獸過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