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著說了聲好,得到許可,胡夏太子手一揮,場外立刻有名侍從,端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上麵覆蓋著橘紅色的絲綢。
會是什麼東西?眾人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胡夏太子走到中間,揭開那塊絲綢,露出一盆植物。
“這是什麼?”皇帝開口,一臉的好奇,胡夏太子笑了笑,隻道:“貴國人材濟濟,應該有人知道這植物。”一句話,在賣著關子。
本來眾人還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被胡夏太子這麼一說,全場立刻噤了聲。我好奇地看了看,那株植物光禿禿的就幾片葉子,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轉頭看了下靖王,他卻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依然悠閑地自斟自飲。
皇帝掃視了一下眾人,平日那些在朝堂上囂張跋扈,自命不凡的臣子,此時個個都做起了縮頭烏龜,他心中一沉,這些就是國家棟梁?
突然,一把清如泉水般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在下聽聞荷令箭是極其罕見的品種,今日托胡夏太子的福,居然有幸得見……”說話的人,是李彥羽,他的話,化解了胡夏太子的難題,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胡夏太子挑眉,看向李彥羽,讚賞地說:“識貨!這荷令箭是小王親自栽種的,經得起北國的苦寒,祝願兩國能繼續修好……”
皇帝龍心大悅,連聲說好,他看向李彥羽,問道:“這位是?”
李臣相拱手,笑著回答:“回皇上,他是犬子,李彥羽。”
“原來是傳聞中的羽公子,好,賞。”皇帝點了點頭,大為讚賞。
之後,皇帝又與胡夏太子寒喧了幾句,席間重新載歌載舞,氣氛又開始熱鬧起來。皇帝心情很好,喝多了幾杯,開始有些神智不清了,對麵的胡夏太子,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隻是他的目光卻是時不時的飄過來,與靖王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這兩人,應該是初次見麵,隻是不知為何,此時似乎在暗中用眼神較勁著。身邊的我,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難怪古語有雲一山不能藏二虎,看向他們二人,我突然冒出一種感覺。有些人,似乎注定便是敵人,若說靖王是一隻黑豹,那對麵的胡夏太子,無疑是隻眼鏡蛇。同樣的強勢,同樣都是掠奪者的身分,若是有一天,這兩人大動幹戈,光是想著,渾身都不禁打起了冷顫。
有些恍恍惚惚,隨手抄起案上的茶杯,正欲飲下,卻被靖王一手奪下。他側頭,淡淡地說:“你不能飲酒。”原來我竟是不小心拿了他的酒杯,臉一紅,慌忙低下頭,頭頂卻響起了沉沉的低笑聲。他親手為我斟了一杯熱茶,遞給我。
我不好意思地接過,雙手捧著杯子,小口抿著茶,偷偷望向對麵,此時胡夏太子正向皇帝敬酒。我不禁懷疑,剛剛那二人間的電光火石,難道是我的錯覺?不自覺地輕蹙起眉頭,卻絲毫沒注意到,我這一刻的失神,全落入了胡夏太子的眼中,更沒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興味。
一場宴席,也敲定了兩國百年友好盟約。這,算是好事吧,可我隱約覺得,這和平不會維持得太久。據了解,那胡夏國君如今已至垂暮之年,政事大多都交由太子在處理。胡夏國因十年前的那場叛亂,元氣大傷,但在幾年前,自太子從政以來,革除弊害,國力蒸蒸日上。這胡夏太子,表麵上風輕雲淡,可那雙深邃的眸底,卻是陰冷駭人。乍看,與靖王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如此的二人,將來真能和平共存嗎?
那一夜,羽公子的真名,傳遍了全京城。也是後來聽之夏說著,我才想起,原來彥羽的真名一直是迷,可為何他與我第一次見麵,便自報了姓名?也許,這就是緣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