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春,離我那麼近
1
剛來天津的時候,我的心情變為很沉重很沉重,夜深人靜,一閉上眼就出現了柏陽的影子,總覺得他的死跟我逃不開關係。我開始有了焦慮症,心情不好的時候,連MP4也摔了。
蕭騰把我安排在公司的策劃部門,還給了我套房子,我要付他房租,他笑著拒絕,我說:“我總不能白住吧。”他無奈接受了我的要求。
上班第一天蕭騰把我帶進辦公室,親自囑咐我工作中的流程,還派給我一個女生,說我有什麼不懂就找她。她叫方岑岑。
公司馬上傳出我和蕭騰的流言,每天上班開始有人指指點點,一些八婆就傳小道消息,一個女同事問我:“你是蕭總的‘特別朋友’吧?跟蕭騰關係好的都會受到好的待遇,你很幸運,已經是他第N個‘特別照顧’的人。”
我不明白她說的‘特別照顧’是什麼意思。蕭騰來找我,我刻意回避他,但蕭騰對我越來越不像朋友間的對待。公司上上下下看我如同和敵人一樣,我明白,我的到來搶走了蕭騰對她們的注意。
方岑岑見我剛來公司不知道規矩,她說:“有什麼是可以請教我。”
“蕭總是個怎樣的人?”我試探她。
“反正離他遠點,他挺危險的。”她望望我。
“什麼叫危險?”
“離他遠遠的就對了,公司有好多女孩掉進他溫柔的陷阱了。”
下班後他約我去俏江南吃飯,每次都是他搶著刷卡,吃完飯他還會送我。我對蕭騰說:“以後我自己回去行了。”
“你就是我一個貴賓,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蕭總,公司有流言。”
“他笑笑,“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
我很在乎。
我會在每天的一個時間把咖啡送進他的辦公室,這也成了我必須做的分內工作。他問我:“公司一切都熟悉了嗎?”我點點頭,躲避他親昵的舉動,他的手輕輕柔柔我頭發,讓我忽然想起柏陽,慌忙地衝出他辦公室。
我是不是太荒唐了?連自己也不知自己的荒謬做法,當初不應該隨他來天津,要不是內心痛苦,也許,早就去了武漢了吧。
不知道柏陽回去還好嗎?
蕭騰每周會有三天跑來我的住處,我警告他有妻,他笑著說:“其實我和她感情並不好。”
我冷嘲熱諷,“你們有錢人讓錢給慣壞了嗎?好日子都不珍惜。”
後來得知,他和他妻子是父母安排的婚姻,他並不愛她,他們隻是維持著夫妻義務。可是曾經在商場裏看見他和他妻子買衣服的場景,一臉深情,他便解釋說:“強顏歡笑罷了,她看重的是我的錢。”
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真的不會日久生情嗎?他們畢竟強顏歡笑了七年。
這個男人如此寂寞,是為了寂寞組成了家庭,我知道他身後的一群女人都看中了他的錢,而他又是用錢和女人隨便玩玩的,與那些女人,包括他老婆都屬於利益關係。
在這我必須提醒一下,我不是他身邊的女人,也不是他花錢雇來的,更不是他的情人。我們從一開始就隻是客戶關係,如今是上司和員工關係,那些女人中不包括我,蕭騰身邊不缺女人,但貨真價實的純正女人還真沒有。
我在同一個星期竟然遭遇兩個女人甩我一耳光。不用想,她們都是蕭騰身邊的女人,甩我一耳光說明她們不歡迎我,對我充滿敵意。方岑岑為我打抱不平,她想去找那些女人被我攔住了。我直接找到蕭騰讓他給我個說法,我不能憑白無故的挨這兩巴掌。
“你的女人也太野蠻了吧?難道你身邊就隻有這樣的女人?”我說道。
結果第二天蕭騰就把那兩個女人打了回來,那兩個女人跪在地上求他原諒。
這個男人,自不量力。
“不要太在意好嗎?我會擺平她們。”
“我不要這些。”我說。
“那你要什麼?”他疑惑。
我、要、蘇、柏、陽。
沒有他的日子我真的很難振作。
2
我又病了。我發現我很脆弱,好像很容易生病,這次是我的心病的重一點。向蕭騰請了幾天假,他跑來看我,我沒讓他進門,拒他於千裏之外。我明白這很不禮貌,可我不想被人打擾,他並不怪我,知道一個生病的人不希望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他走開了,讓我如釋重負。
我好像很喜歡生病,因為孤獨,因為有淚水。
自從柏陽走後我就沒了笑容,仿佛掏走了我的心,行屍走肉,尤其是生病時的感覺,讓我有太多想法,但是說不出來。
我發誓,我不要背叛我的過去,我要尊重他。
生病時收到朋友的問候是溫暖的。薛不知我生病,她在南方的那個城市一直生活著,很安逸。她不知我的現狀,在她眼中我是個倔強堅強不服輸的人,事實上我並不堅強。
終究,還是一個人獨自承擔著。
拖著虛弱的身體下樓去便利店買東西充饑,一個人過馬路,一個人選東西,一個人填滿冰箱,一個人買藥,一個人流淚。。。。。。
上帝,別對我開這種玩笑。
我筋疲力盡。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蕭騰敲我的門,恐怕早就上了西天。是的,我吞了安眠藥,連同感冒藥一起買回來的,我討厭這種半死不活的生活了。要不是蕭騰突然按門鈴,我就去尋找了柏陽。
他罵我傻,罵我讓他失望,他發火令人發指,不再是那個有品位的男人了。罵完我他把那些安眠藥全扔了,然後看著我哭的斷腸寸肝。
他給我批了幾天的休假,說給我幾個月的時間必須讓我重新振作。
“我要回蘇州看看。”我說。
“行,現在我讓公司給你訂機票。”
我真的回了蘇州,去回憶年輕時的一個又一個夢。去了大學母校,找到我們當初所在的教學樓,還有柏陽曾經打籃球的那個操場,一切還是讓人那麼留戀,什麼也沒變。
然後去了和柏陽在校外租的那棟樓房,那裏已經修的很新了,又住了一些學生。新的總會替代舊的事物,如今物是人非,再美好的東西也不會停止。我翻開手機,手機背景是柏陽的照片。
“我又回到這了。”我輕輕對他說。
他抿著嘴在笑,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我。
蕭騰打來電話問我玩的怎麼樣,我說很親切。他問:“什麼時候回來啊?”
“再過幾天吧。”我回答。
在蘇州的幾天,我又去了蘇州園林,楓橋,寒山寺,這裏曾經也來過,留下了我和小貓、郭映映青春歡笑的身影。看著這裏的一切,仿佛發生在昨天。
離開蘇州時,我還是情不自禁的回頭看看,這個城市將與我無關了。
最初的夢越來越遠,連自己都抓不住,越飄越遠,我的美好停留在21歲,不可磨滅。
3
再次返回天津時,蕭騰給我接機,我回來他問東問西,問我一些事情是否徹底忘記了。說實話,他是個挺細心的人,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日子對我、對公司員工都很好。
終於有一天,他來到我的住處有話對我說,好像忍了很久的樣子。
“做我女朋友吧。”
我笑笑,“你已婚,我不想做你的女朋友或是情人。”
他雙手摟著我的肩膀,“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我想讓你過得輕鬆一點。”
我鬆開他的雙手,“我真的不需要這些,我很好,請你尊重我的人生態度,我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在天津,我沒有朋友,連能談心的人都沒有,幾乎沒人和我說話。我和方岑岑在一起工作久了也變的能聊起來了,在天津她就是我唯一能談的來的人,她無論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很幫我,很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