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的嚎叫聲如同催化劑,瞬間點燃了狼群的狂熱情緒。
它們紛紛響應,或低吟,或咆哮,整個狼群陷入了一片混亂而又有序的騷動之中。
有的狼開始圍繞黃巢與曹憶織所在的馬匹轉圈,尋找最佳的攻擊角度。
有的則躍躍欲試,後腿微屈,準備隨時撲出。
還有的則緊盯著兩人的動向,眼神中充滿了狡猾與算計。
黃巢與曹憶織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深知,這一刻的鬆懈就意味著死亡。
黃巢緊握赤霄劍,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蠢蠢欲動的狼群,尋找著可能的突破口。
曹憶織則緊緊抓著韁繩,努力控製著受驚的馬匹,不讓它在這混亂中失控。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緊張,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
黃巢與曹憶織都明白,這是一場生死較量,他們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在這群饑餓的野獸口中奪得一線生機。
而狼群,則在頭狼的帶領下,正一步步將他們逼入絕境,仿佛要將他們徹底吞噬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
黃巢連忙抓起幾根枯木椽,迅速點燃後向前拋去,試圖將狼群隔開得更遠一些。
與此同時,曹憶織也學著他的樣子,拋出了更多的火把。
一時間,火把的火舌熊熊升起,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狼群見到火光,本能地感到恐懼和不安,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黃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道:“憶織,你我既是同道中人,又何必拘泥於世俗禮數?來,共乘一騎,同赴前程。”
曹憶織聞言,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猶豫與不安。
“郎君,這……隻怕不妥。我雖自謙才疏學淺,然亦深諳世間禮法,尤重尊卑之序。身為區區一書僮,更當恪守本分,豈敢有絲毫僭越之心,與您這等尊貴之人並肩共乘,實屬大不敬也。故而我心中雖有萬般向往,亦隻能謹守禮節,不敢造次。”
他的聲音細若蚊蚋,卻字字清晰,透露出內心的掙紮。
黃巢聞言,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隨即又恢複平和.
他緩緩上前幾步,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決:“憶織,你此言差矣。在我黃巢眼中,人無貴賤之分,唯有才情與誌向值得尊重。你滿腹經綸,見識不凡,怎可妄自菲薄?今日,你便是我黃巢的朋友,更是並肩作戰的兄弟!”
說罷,黃巢不待曹憶織反應,已是一把環住他的腰身,輕而易舉地將他提起,穩穩地放在了馬背上。
曹憶織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待他回過神來,已坐在了馬鞍之上,雙手緊緊抓著韁繩,臉色因驚恐與羞澀交織而變得緋紅,如同初綻的桃花。
黃巢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隨即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在曹憶織身後,雙手輕輕環住他的腰,以防他跌落。
他輕聲一喝:“駕!”馬兒應聲而動,蹄聲清脆,踏破了林間的寧靜,也踏碎了曹憶織心中的枷鎖。
曹憶織隻覺背後傳來黃巢溫熱的體溫,那股力量透過衣衫,傳遞到他的每一寸肌膚,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卻又夾雜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慌亂。
他緊抿雙唇,目光直視前方,心中五味雜陳。
想道:“郎君所言極是,人本該無貴賤之分,可我……終究隻是他人生涯中的匆匆過客,又能如何自處?”
他偷偷側目,望向黃巢堅毅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那是對自由的渴望,也是對未知命運的忐忑。
黃巢似乎感受到了曹憶織的注視,他輕輕拍了拍曹憶織的肩膀,笑道:“憶織,不必多慮。這亂世之中,能得一知己,共赴風雨,何其幸事。你我且行且看,未來如何,誰又能說得清呢?”
曹憶織聞言,心中一暖,卻也更加沉重。
黃巢手持火把,火光在他堅毅的臉龐上跳躍,映照出他緊抿的唇和深邃的眼眸。
他不時環顧四周,目光銳利如鷹,警惕著四周蠢蠢欲動的餓狼。
曹憶織則緊貼著黃巢的胸膛,雙手緊握韁繩,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黃兄,我們一定能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