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洪感激不已,眼中噙淚,拜別而去。
曹憶織回到屋中,見黃巢在屋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出了心中的憤怒與不甘。
手中的茶杯被他緊緊握住,仿佛要將那無形的怒火傾注其中。
“這科舉,竟是如此不公!我黃巢自問文章不輸於人,卻為何落得如此下場?”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曹憶織坐在一旁,目光溫柔地望向黃巢,她的眼神中既有擔憂也有理解。“舉天,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她輕聲開口,試圖安撫黃巢的情緒,“科舉之路本就艱難,更何況我們出身寒微,要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更是難上加難。”
黃巢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曹憶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憶織,你……你也覺得這是出身的問題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似乎是在尋求認同,又似乎是在自我懷疑。
曹憶織輕輕搖了搖頭,她站起身,緩緩走到黃巢身邊,溫柔地握住他的手。
“舉天,科舉雖不公,但並非全然無望。”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智慧與堅韌。
“文章寫得好,並不一定就能在科舉中脫穎而出。這背後,有太多我們看不見的規則與暗流。”
黃巢聞言,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後,他歎了口氣。
“你是說,科舉舞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與憤怒,“王鐸那廝,定是做了手腳!我要去找他算賬!”
曹憶織連忙拉住黃巢,眼中滿是焦急。“黃大哥,不可衝動!”
她急切地說道,“科舉舞弊確實違反了大唐律法,但你去找王鐸,又能如何?他若矢口否認,你又能拿他怎樣?更何況,他身為士族門閥子弟,背後勢力龐大,我們又如何與之抗衡?”
黃巢愣住了,他望著曹憶織,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是啊,自己又能做什麼呢?除了憤怒,除了不甘,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嗎?”黃巢的聲音有些顫抖,那是他內心深處的不甘與絕望在作祟。
曹憶織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與堅韌。
“舉天,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但我們要做的,不是去找王鐸算賬,而是要從根本上改變這種不公。”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科舉之路雖難,但我們不能放棄。我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證明自己的價值,去打破這種固化的壁壘。”
黃巢望著曹憶織,心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感動與決心。
是啊,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他要用自己的才華與努力,去挑戰這不公的命運,去為自己和像自己一樣出身寒微的人爭取一個公平的機會。
“憶織,謝謝你。”黃巢的聲音有些哽咽,“是你讓我看到了我大唐的希望,讓我知道了自己該為我大唐做什麼。”
曹憶織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溫暖的陽光,驅散了黃巢心中的陰霾。
“舉天,別太難過了。你,還有我呢。”
曹憶織輕輕靠在了黃巢的肩膀上,她的動作自然而又親昵,仿佛是在無聲地告訴黃巢:無論風雨如何,他們都將攜手同行。
黃巢感受著曹憶織的依靠,心中的陰霾漸漸散去。
他暗忖:“是啊,我還有憶織,還有那些真正關心和支持我的人。科舉雖敗,但我的路還長,我不能就這樣倒下。我大唐,還需要我!”
正當他沉浸在自我掙紮之中,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腦海——此前王鐸與陳行泰密謀發動兵變,意圖除掉盧龍節度使史元忠。
如今,雖然王鐸小節上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那陳行泰將軍所為,說來還是為百姓著想。
盧龍節度使史元忠縱兵劫掠,始終是百姓的一大禍害。
如今科舉已畢,我應該想辦法幫陳行泰將軍除掉史元忠。
這一想法如同驚雷,瞬間震醒了他心中的迷茫與絕望。
“我大唐百姓,豈能容此等藩鎮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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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標題選自蘇轍〔宋代〕《送李鈞郎中》敲榜滿前但長嘯,簿書堆案常清談。
君家毗陵本江南,雖為浙西終未甘。
風流秀發自不減,氣質渾樸猶中含。
敲榜滿前但長嘯,簿書堆案常清談。
湖中往往載畫舫,竹下小小開茅庵。
歌吟仿佛類騷雅,導引委曲師彭聃。
新茶潑乳睡方覺,淥酒傾水醒複酣。
一朝揮手去不顧,使我把袂心難堪。
扁舟水涸費牽挽,瘦馬雪凍憂朝參。
一官來往似秋燕,薄俸包裹如春蠶。
東南乞麾尚可得,白首誰念家無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