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篇
中世紀是個神秘的時代,這裏有騎士,有兵團,有先知,有宗教,有鋒利的武器,智慧的將領,完善的社會法度,個體化的家庭,那時候的中國還有先進的戰法和戰鬥技巧。當然,那時候的西歐也有戰鬥技巧,隻不過他們的技巧強調力量的角逐,而中國的技巧教會我們的先人四兩撥千斤。戰法和陣法我們後麵再說,今天我想說的,是中世紀西歐的戰爭是怎樣練成的。
一切截然不同的影響因素,導致發動戰爭的因素增多,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更加複雜,如何判定勝負也更多樣化。
小胖的爸爸是個磨坊主,生活在一座小鎮邊緣,這裏有一條河和一座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石橋。從這裏到鎮中心的廣場要走2個小時。對我來說,這兩個小時就是走遍了世界,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銀光閃閃的盔甲和嘶吼的烈馬從森林裏狂奔著穿過小鎮的廣場,又消失在大路的盡頭。夥伴們都在傳說,戰爭開始了,每個小鎮的騎士都彙聚在國王的城堡裏。
自那時起的半個多月,每個深夜,我都從烈馬銀盔的夢中醒來。我一發不可收拾地迷戀上了那種驕傲的身姿和淩人的氣勢。從那時起,我發誓我一定要當一個騎士,為了那一躍的豪邁。
想歸想,剛滿17歲的我白天玩騎士遊戲,晚上跟鎮上裁縫家的女兒小花約會,裁縫的女兒皮膚有點黑,但身材沒得說,而且她做的麵包很合我的胃口。
那之後的第二個滿月,鎮子的布告亭貼出告示,為了抵禦強敵,鎮長響應國王的號召,在全村征兵。聽到這個消息,我熱血沸騰了,終於盼來這個可以讓我手持長劍,騎馬奔騰的機會了。可是我的躍躍欲試在父母眼裏卻是少不經事,媽媽哭求著不讓我報名,爸爸讓我結婚生子再去參軍。小花拉著我的手,偎在我的懷裏說“我懷孕了,如果你忍心,也許你就見不到你的孩子了”
拗不過家裏人的阻撓,我表示放棄了這個荒謬的想法。媽媽不哭了,小花也開心了,爸爸還是那張嚴肅的臉。此時的我表麵上看像是屈服了,但心還是在盤算著我不能就這樣拋棄我的夢想,於是當天晚上,我加入了準備去城堡接受培訓的新兵連。
所謂的新兵連,其實也就是一幫高低胖瘦窮富差異很大的人碰巧走在一起而已。這很大程度上打擊了我的積極性,高傲的我覺得跟一幫歪瓜裂棗做占有很丟顏麵。他們連騎士該有的英雄氣概都沒有。你看我,身材高大,腰杆筆直,胸脯堅實。雖然隻有17歲,但卻有沙場老將的氣概。我自我陶醉地想著,全然忘記了自己其實隻是個普通的年輕人。
訓練場隻是個比較大的空地而已。跟想像中的擺滿兵器的四方圍牆並沒有任何相似,沒有戰鼓,沒有雕像。說白了就是一個荒廢的田地,四周的路上偶爾會有行人路過,這麼嚴肅的場合,竟然會有圍觀者,真是大跌眼鏡。
訓練為期4個禮拜。每天的例行科目就是拿著樹枝做的劍對著空氣一邊大吼一邊猛刺。我不知道這跟我戰場殺敵、揚名立萬、縱馬奔馳有什麼關係。無奈不通過訓練,就不能接受國王的訓示,沒有真正的兵器,當然也沒有馬騎。所以我隻能每天百無聊賴地重複同樣的事。
不過也不是毫無收獲,在訓練期間,我們的教官,那個上了年紀的斷臂老人,他告訴我們關於戰事的消息。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一個城堡的國王讓他兒子娶我們城堡的國王的女兒,但是由於男方的信仰宗教可以讓他娶多個妻子。而我們這裏隻能一夫一妻。所以國王斷然拒絕了這門親事。男方被駁了麵子,懷恨在心,於是便發動數百騎兵不斷騷擾邊界的小鎮,以示報複。剛開始國王並沒有把這些事兒放在心上,但對方的騷擾卻日益頻繁,邊界民不聊生,怨聲載道,甚至有好事者聚會懷疑當局的能力,於是在一些邊陲小鎮爆發了小規模騷亂,並且這些騷亂隨著勢力增強,大有聯合起來自立門戶的跡象。國王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變成別人的,否則還收誰的稅。於是他當機立斷,下令出征,趁農民還沒有站穩腳跟趕緊鎮壓。農民哪兒是戰士的對手,經過一周的戰鬥談判,局麵才被穩定下來,而這時候,先去提出結婚請求的國家卻突然發兵來襲,於是這些可憐的鎮壓隊全員覆沒。消息傳到城堡,國王震怒,下令集結全國所有兵力,一舉蕩平敵國,為死去的將士報仇,奪回我帝國榮耀!
“所以我們才被征召入伍?”一個年紀稍小的黃發少年問。
“是的,勇士。”教練深沉的說。
“勇個姐夫啊!見過拿木劍的勇士嘛”少年誇張的語調給我們的枯燥帶來一絲活力。
30天的訓練結束了,終於可以不用再被路人用奇怪的眼光盯著看,終於可以真刀快馬的瀟灑了!
兩天後,全員500人集合,等待國王訓話。我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憧憬著國王親手給我一把鋒利的兵刃,然後我策馬揚鞭奮勇殺敵成為英雄凱旋歸來贏取公主接任國王統治天下登上人生顛覆…想想還真是激動人心啊!
懷著忠心報國的熱切期望,我們等了大約有一個小時,我終於看到一個白胡子胖老頭扭著臃腫的身體,嘴巴裏不知道在嚼些什麼,在城堡的樓梯口站了一秒都不到,轉身又回去了。然後就是一個尖嘴猴腮的貴族公子發表最後的動員令。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老頭緩緩移動的背影上,他的衣服布料看上去也沒那麼奢華,皇冠有點歪的樣子,這城堡怎麼有股臭味,怎麼沒看到公主啊。正在我天馬行空的時候,會議結束,大家各回各家做最後的告別,明天一早啟程。
哎,說好的國王接見呢?說好的國王贈劍呢?說好的快馬呢?說好的萬眾矚目呢?說好的萬眾一心高呼“必勝”呢?就這麼結束了?不了個是吧。太草率了吧!
會議結束了,我卻不敢回家,我怕留我,我怕舍不得小花。我怕原本被我勾畫的如此美麗的夢想在戰場被徹底擊碎。我硬著頭皮寫了一封信,托人幫我帶給他們,我相信雖然現在情況糟糕,但也許到了戰場會有一絲轉機,我會有馬,有刀,殺敵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