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包袱落地,她焦急的衝上來查看閨女有無受傷。
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將閨女轉了個圈,沒看見什麼傷口,這才暫時鬆了一口氣,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這話是問著閨女的,目光卻直勾勾的看向易氏。
昨日,的確是大嫂非要拽著她一起回娘家的,她勉強去了,想著當天就回來也不耽誤事,誰知道易氏跟她說難得來一趟,得住一夜。
若易氏知情,那她不就是幫凶麼!
易氏被溫氏盯得渾身發毛,這是一個軟柿子該有的表情嗎?
慌亂的辯解:“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我就是想娘家了才打算住一夜的。”
溫氏又將詢問的目光望向了閨女。
葉安安卻不著急說,她彎下身子,把溫氏掉在地上的包袱撿了起來,送回了溫氏的房間,這才拎起銅盆,邊敲打邊吆喝:
“起來起來都快起來!斷案了!奶奶要為我做主了!”
村裏婆娘扯著嗓子罵街,是常有的事,都不足以讓村民出來看熱鬧了,但是大早上敲銅鑼打鼓鬧出這麼大動靜的,他們還是忍不住出來一探究竟。
葉家的人還沒起全乎,外頭倒是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他們見敲銅的是葉安安,更好奇了。
葉安安平時被她爹娘弟弟藏的好,不怎麼露麵,想不到性子竟然是個剛烈的,家醜說揚就揚,生怕揚的不夠遠。
葉耀祖穿戴好出來,洗了手臉,見院子裏院子外都站了不少人,瞬間了然了閨女的打算。
溫氏眉頭深深蹙起,靠過來拽當家的的袖子,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是太過分了。
葉耀祖沒說話,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是有些過分了,可他娘隻偏幫大房,他有什麼辦法。
他護不住閨女,總得讓閨女護一護自己。
家醜也好,閑話也罷,都沒有他閨女的命重要。
葉大丫躲在屋裏不出來,葉光宗也很想躲屋裏不出來,但是他不能。
他不出去,豈不是任由二房隨便編排。
推門看見籬笆院子外頭有許多看熱鬧的,他又十分惱火。心底裏把葉安安罵的跟地裏的臭蟲還不如,麵上卻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來:
“都是誤會,侄女你哪用敲銅盆,走啊娘,二弟,我們回屋說。”
“不用了大伯,我仔細想了想,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奶奶掌家也掌不了律法,我覺得得請大家評評理,若是大家評不出來,我們便請村長來說說,若是村長也說不明白,那得去縣衙。”
“胡鬧!一家子同一個屋簷下過日子,有點磕絆矛盾多正常!說開了就好了,若人人都跟你似的,動不動找村長,找縣令,他們整天還用幹別的事麼!
安安,你一向乖順懂事,嘴甜討巧。如今怎麼如此任性起來了!”葉光宗疾言厲色的訓斥,一旁的葉老太也聽出門道來了。
吵吵嚷嚷的攆著小輩們回屋。
“老二!你看看你怎麼教養閨女的!還不快把你閨女弄屋裏去!丟人現眼!”
“娘,若是別的小事,我可以勸閨女以和為貴,可這不是小事,葉大丫想殺了我閨女,第一次溺水沒死,第二次還掐她脖子!誰知道往後還會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這事不妥善處理了,我也覺得始終是個隱患!”
葉耀祖作勢要往屋裏走,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已經竹筒倒豆子般全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