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陰沉沉的,仿佛四方天柱甩開了包袱,硬是要凡人撐起這一方蒼穹一般的壓著芸芸眾生。長離鎮外,一條筆直的通往雍城的官道上,來往的行人稀稀疏疏。一少年衣衫襤褸,瘦小的身子頂著一碩大的腦袋,兩步一停的緩緩走著。遠遠便聽聞少年的咒罵聲:“臭老頭!死老頭!害死小爺了!”那少年約摸十一二歲的年齡,滿口的叫罵聲引的路人紛紛側目,而他卻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過了不知多久,隻見那少年就地蹲坐在了路邊,從草鞋墊子裏隨手掏出一本皺皺巴巴的破書漫無興致的看了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咒罵著臭老頭子。
漸漸的路上的行人少了,少年仿佛看書看的入了神。雲低低地壓著地麵,越聚越多,不時間夾雜著幾許閃電劈裏啪啦作響。突然天際傳來轟隆轟隆地響聲,少年驀地抬起來頭,順著響聲傳來的地方望去,“我的媽啊,天外飛仙啊!”
隻見遠處飛來的兩束光團越來越亮,近了看去,一團藍光,一簇紅芒彼此糾纏著。藍光裏,隻見一褶衣人揮動著仙劍散放著劍芒;紅光裏,一紅衣青年雙手握著短劍不斷的做著抵擋,看眼前鬥法的情形,紅衣青年漸漸顯得力不從心了,一時間處於了下風。突然,聽著紅衣青年喝到:“莫漸離,你不要逼人太甚。你妹妹究竟在哪裏,我隻想見她一麵。”“韓血衣,你不要妄想了,家妹已是逐霄宮聖女,你不要再打擾家妹修行了。”隻聽莫漸離神色冷漠地說道。
“既然如此,你放馬過來吧,咱們兄弟情分就此了斷!”韓血衣說道。“你我兄弟,就如此劍,恩斷義絕!”莫漸離神色依舊冷漠,就在此時他手中的劍化成粉末飄散在了風中。“莫漸離,我跟你不死不休,你竟然毀了我送戚薇的信物“,韓血衣怒極。此時,兩人所在方圓百丈,劍光大盛,鋪天蓋地卷向地麵。
在地麵地少年就遭了秧,隻見他渾身是土,塵埃滿布,叫罵聲更盛了,“兩個混蛋,打擾小爺看書,管你是不是劍仙,快來給小爺賠罪。”天空中鬥法的劍仙,於此時的少年來說就仿若神祗,隻見漫天的劍光閃爍,將周遭的一切都吞沒在了一片無情地紅光藍芒裏,哪裏還有人聽得到這偏僻角落裏衣衫襤褸少年歇斯底裏的怒罵。而少年也隻是圖個嘴上爽快而已,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隻好生氣地跺了跺腳。
麵對著盛怒下的韓血衣,一直占據上風的莫漸離也不敢像方才那般托大,他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隻見他右手從寬大的腰帶扣間抽出一把軟劍,斜立在胸前。隨著他的左手不斷地捏著法訣,一層層狀若蓮花逐漸綻開的青光,盾牌一般地抵著前方蕩開的陣陣紅芒。此時,也隻有和韓血衣有過八拜之交的他才明白,他眼前的韓血衣,有多麼的可怕。
修仙界一直有個傳聞,當年魔門諸派為爭盟主,絕陽穀一戰,無論是血幽宗,血祭宗,幽冥宮,寒陰殿四大門派都盡出門中精銳弟子,作為幽冥宮青年一代翹楚,韓血衣以一人之力,力退當時魔門最強門派血幽宗四大護法,而後不知所蹤。百餘年後,人言太白雲麓洗仙池,沉寂萬年的上古神龍柱,發出鏗鏘龍吟。見一紅衣青年從龍口禦劍而出,飛過無人可以逾越的拔仙台,徑直衝向當時太白雲麓的宗門,與當時太白雲麓的宗主天一真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一度引得千餘年未曾開啟的太白雲麓三十六金仙陣大開。戰後數月,拔仙台開啟,太白雲麓的宗主天一真羽化飛仙。有人說與天一真進行鬥法的紅衣青年,便是有“幽冥瀚海無覓處,來去無蹤吟龍劍”之稱的韓血衣。
但見韓血衣手中吟龍劍突然飛天而起,幻作一紅色虛影,儼然上古神龍模樣,龍腹之中,韓血衣端坐中央,周身金光大作,將虛影催動,攜著四方翻滾的雲紛至遝來。麵對此情此景,莫漸離頓感壓力倍增,四周空間一時被禁錮起來,難以挪動一步。神龍的壓迫此時仿佛讓莫漸離陷入了泥沼,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無法破除這一方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