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山川尋己遍,卻回煙棹上瞿塘。
三生石上唱一曲,世間多少癡兒女。茫茫人海,芸芸眾生,紅塵兒女總多情,情到極致三生緣。世說三生如不謬,共疑巢許是前身。
古時,某斷涯邊上。
大紅的嫁衣,流霞金線的鳳冠。一女子背身而立,長發隨風飛舞,仿佛人也將隨風而飄的樣子。傾城絕絕的芙蓉麵上,透著無盡的淒絕。身後是一群追趕著呐喊著的人。紅衣女子朝身後的一群人看了最後一眼,那眼光是不屑的,也是充滿了仇恨的。而後……
她停身。立定。轉身,衣袂飄飄,長發與風一起隨舞,這動作,竟然是那般的從容,鉤魂媚眼中,展一抹妖豔傾絕的笑。一時間,風止。雲住。天地,變色。這情境,竟然是恁般的詭異……
朱唇輕啟,帶著無比恨絕殺意的聲音從那女子的腥紅小嘴飄了出來:“我,柳絮蝶寧死也不會嫁給他那種貪得無厭以權謀利以勢害人的小人。即使我與李郎今生無緣,但是,現在,我願以我的生命來起誓,隻求與李郎來世再續今生緣,同時也詛咒那貪官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身後。一群人尚在震憾之中未醒,那紅衣女已然揚起一抹極美的笑,向著眾人遞去最後一抹不屑的輕視,毅然地轉身跳進了那萬丈深淵。身後,眾人耳間,長崖上,徒留一抹餘音環繞,久久不能散去……
那,該是哪一生?
似乎,已是千年前。那一年,柳絮紛飛,花開滿園。
七彩的蝴蝶炫人雙目。而他,就在那時出現的吧。
記不清何時,記不起何因,留在心中的僅是那初望時的一眼。
那一眼,就是千年。那一眼,就是一世。
如煙清楚的記得,當時滿園的花開,桃柳爭妍,色彩豔麗的彩蝶在那綠樹百花間起舞,橋下流水淙淙,而他,就那樣一襲白衣的依於綠蔭樹下,如一卷畫中的人物。似笑非笑的眸子,定定的望向自己。這一望,就是許久,許久。仿佛,就是一生。
紅暈飛上了如煙的眉眼。眼前的人,熟悉的仿若那前生著千年相約的人。她彎了下腰,手中的團扇悠然滑出,仿佛蝴蝶般飄落於書生的麵前。早有下人拾起,衝那書生喊,哪裏來的呆子,嚇了我家小姐。
遠遠的,傳來了下人的叫聲,小姐,老爺請你去客廳呢。
如煙一個轉身回走,隻聽得身後那書生囁囁而言,小、小姐……
幾個人的相遇,幾個人的執著,幾個人的貪嗔癡恨,前生,今生。孰是?孰又非?
愛恨間,癡纏間,執著間,又是一生。前世孰是?今生孰非?
看似前生緣消盡,實是今世情又起……
癡癡纏纏、瘋瘋顛顛。不覺間,命運之輪已在幾個人的生命輪中悄悄地轉動了起來。
夜夜宿花街,天天眠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