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宗主,”藍忘機轉身,剛剛柔情似水的眼眸已經蓄滿冰霜:“眉山百年仙門,家訓:做人當光明磊落,守正不阿。你身為家主,縱女行凶,不惜傷害無辜幼兒,如此品行如何做的家主?立刻廢掉修為,讓位於賢,當留得你一命。”
“你休想!”虞翎雙目圓睜,一聲尖叫。
虞金嵩心中一凜,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索性徹底放手一搏:“藍忘機,你們欺人太甚!不過是兒女情長,你始亂終棄也就罷了,我們眉山技不如人,吃了這個啞巴虧便是!何必苦苦相逼,不給我們活路!這就是你們姑蘇藍氏所謂的雅正端方,克己守禮?不過是沽名釣譽,欺世盜名罷了!”
“荒謬!無恥!”一聲怒喝,藍啟仁拍案而起,一向持重的臉頰微微漲紅,“虞金嵩,虧得你還是一家之主,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也能說的出口!何為始亂終棄?何為沽名釣譽?有始方有棄。虞翎,身為女子,卻不知廉恥,為了達到目的毫無底線!行陰詭手段,意欲使我明珠蒙塵。你身為父親和家主,不思自己教導無方,卻還在這裏大放厥詞,巧言令色,真真令人汗顏!”
“忘機是何等高貴?!三歲開始手不釋卷,博聞強記,熟讀四書五經;不足十歲結單,年方十五便已是修真界人人敬仰的名仕!品行儀容更是公子風華,舉世無雙!豈能是你一個小小的眉山可以覬覦?人之死天地鑒,人之惡日月明,你們分明是自取其辱!”
“你,大言不慚,言之鑿鑿信口開河,竟然誹我忘機沽名釣譽!百年來,水行淵禍害百姓,就連岐山溫氏尚且束手無策,竟然做出將其驅趕到我姑蘇藍氏境內的齷齪之事!可是,竟然被忘機和魏嬰不惜以命相搏,方才換來一方百姓平安無虞!試問,如此修為有誰可以比擬?再試問?即使修為勉強比擬,又有誰有如此膽量和氣魄,可以拋卻個人生死!你們,包括在座的各位,誰能做到?!”
藍啟仁背負雙手,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鬥妍廳死一般的沉寂。虞氏父女已經不忍直視。
魏無羨張大了嘴巴,心裏連連歎服:“他們藍氏還真是個個都深藏不露,原來藍老頭懟人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和他的刻板迂腐一樣,令人自歎不如!”
就連一向伶牙俐齒的金光瑤也是直接住口,不敢輕易救場!
好一會,虞翎突然一聲尖叫:“藍啟仁!你休要護短!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掩飾藍忘機的斷袖之癖!”羞惱之下,虞翎決定破釜沉舟!
“啊?斷袖!”眾人皆是驚懼,麵麵相覷。
已經被罵的不知東南西北的虞金嵩仿佛突然反應過來,眼睛一亮,連忙接口,“不錯!藍忘機是斷袖!他喜歡男人,他和夷陵老祖早就已經同床共枕!狼狽為奸!”
一片嘩然,大廳再也不能安靜。雖然早就知道忘羨兩人關係不一般,但是哪裏能想到竟然不一般到這個地步!
本來斷袖就已經駭人聽聞,更何況是堂堂姑蘇藍色的藍氏雙壁,那可是幾千條家規教導出來的玄門楷模!好吧,你藍忘機喜歡男人就罷了,可是你也得喜歡一個靠譜的,至少也得是門當戶對的啊?竟然是夷陵老祖,這也太邪門了!
大廳一陣嘈雜,議論紛紛,漸漸的聲音越來越不齒,更是毫不掩飾。
“切!”魏無羨一臉不屑,心裏暗罵:“又來了,他媽的,這些人還真是本性難移!”
藍啟仁一臉慍怒,剛想開口,卻是耳邊忽然傳來藍忘機清晰自信的聲音:“叔父莫要動怒,忘機自會處理。”
藍啟仁點了點頭,掃視了虞金嵩父女一眼,哼了一聲。
金光瑤隱隱不安的心終於落地,這樣一來,忘羨兩人再也抬不起頭。眾口鑠金,唾沫星子殺人不見血,仙門名士又如何?夷陵老祖又怎地?到最後還不是得低頭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