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九重天上很是冷清。

聽說近來東海水君新添了個兒子,甚是得意,於是乎在宮中大擺筵席,請了四海八荒的各路仙家前去慶賀。雖然白術向來是懶名在外的,但他好歹是個司藥仙君,對草藥很是執著。東海那邊靈丹妙藥不少,這次東海水君又專程差人送來拜帖,他遂攜了荼荼素芳一同往東海赴宴去了。

府中無仙,自然而然成了休沐日。我記起有段日子沒去探望玄清池的老頭了,想著他孤身守著片無人問津的池子必定是寂寞如雪,恰好我也孤身縮在清風朗月居裏無所事事,便提了二兩青梅酒準備前去尋他聽些段子。

我前腳方要踏出府門,卻被把明晃晃的寶刀給生生擋了回去。

“進去。”寶刀的主人著著身鴉青色束口圓領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冷冷道。

“這位仙友,您別激動,咱們有話慢慢說……”

“咳……”那人忽地吐出口黑血來,將架在我脖子上的寶刀緊了緊,“誰告訴你老子是仙了?老子最不待見的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仙家。趕緊的給老子進去把門關上!”

我聞言心中一沉,完蛋了,我這是在自家仙府門口被綁架了。而且還是被個神族仇視者給綁著,現下府裏連隻仙影都見不著,弄不好就這麼丟了小命啊!

“你是聽不懂話還是咋的?咳咳……咳,小命不想要啦。”他一麵惡言恐嚇,一麵又從嘴裏咳出些血來。

我搖了搖手,忙把腳收回門裏,“不不不,我這就關門這就關門。”

於是乎我便被駕著脖子進了府。方才在外頭隻顧盯著脖子上的刀,現下入了府打量起來才發現劫匪的衣裳上竟有數十道劍傷,傷口涓涓地流著血,看起來很是駭人。

“這位……怎麼稱呼?”我試探性地問道。

他眉毛一挑,“怎麼,你這丫頭片子還想日後找老子報仇?”

“誤會誤會,”我指了指他的袖子,“閣下身上這血……”

“區區小傷罷了,你要是敢動什麼歪心思,老子就……”那人說著便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嚇得連忙往後退,“不敢不敢,小的隻是想問您要不要上些藥。”

“老子才不用仙家的這些狗屁東西!”

“可閣下的傷勢……”隻怕是還沒殺了我自個兒就嗝屁了。

可那劫匪卻是不領情,一手倚在牆邊,一手架著刀惡狠狠地道:“老子的事用不著你管。”

“咚咚咚,咚咚咚。”忽的,有敲門聲響起。

我心生詫異,白術他們昨日同一眾仙家方去了東海,這時候會是誰來府上?遂指了指大門,“要開嗎?”

那人壓低聲音道:“你敢動!”

我聳了聳肩,不開就不開,大不了咱們就在這一直站著,耗到你血流幹為止。

“咚咚咚,咚咚咚。”

匪徒將刀架得更緊了些,“你,打發外頭的人走。”

“不是不讓我動嘛。”

“不想死就別廢話!”

我無奈應允,朝外頭道:“我們仙君昨日往東海赴宴去了,門外的仙友若有什麼要事還請改日再來。”

“本君不找白術仙君。”

是風華的聲音!

劫匪似乎很是忌憚風華,聞聲立馬警惕了起來,“愣著幹嘛,趕緊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