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淵陰沉了臉。
鍾念希立刻招來下人,將身上外衣脫掉換給她,又緊緊握住季寒淵的手:“殿下~”
聲音帶了幾分焦急和慌亂。
季寒淵咬牙,收回指著鍾繁依的手。
殿內的氣氛逐漸僵持起來。
眾人現在能確定鍾繁依不是鬼。
既然如此,她如此對待太子妃,太子為何能容忍啊?
太子妃當眾脫衣,這可是奇恥大辱!
落在鍾繁依身上的眾視線中多了驚疑不解和試探。
鍾繁依穿好衣服,收了玉佩:“今日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我這當姐姐的自然得送賀禮。”
她拎起不遠處的椅子,砸向拜天地用的供桌。
‘砰!’
供桌被砸翻,瓜果滾了一地,多福多壽的玉牌也摔得粉碎。
眾人皆驚。
鍾繁依:“這就算是賀禮了,小小心意,還請兩位不見外的收下。”
季寒淵恨得牙根癢癢。
鍾念希神色也不好,但到底不敢說什麼。
殿內氣氛越發凝重起來。
鍾繁依雲淡風輕把腳底下打滾的下人踹開。
“今兒我累了,改天再來祝賀兩位,就請殿下派人把我送回侯府吧。”
季寒淵忍無可忍:“本宮這是太子府,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茶館!”
且今日是自己大婚,她來胡鬧一通還有臉讓自己府上人八抬大轎的送?
簡直荒唐!
鍾繁依撚動手指,撩眼皮:“哦?殿下的意思是讓我留下來繼續熱鬧熱鬧?”
季寒淵:“來人,送她回去!”
立刻!
哀聲叫喚的下人們掙紮著起來送鍾繁依出去,誰都不敢再動粗。
鍾繁依轉身離去,即將邁過門檻時,回頭看向鍾念希:“妹妹,咱們來日方長~”
鍾念希對上她玩味陰森的眼神,心口猛顫。
兩邊賓客像見瘟神似的躲開,讓出一條路來給她走。
下人們開路,鍾繁依開了大門。
陽光落在身上,她終於有了重生的真實感。
她抬腳離開,留下滿殿的嘈亂以及混亂。
馬車已備好。
鍾繁依把季寒淵的怒罵扔在腦後,上了馬車。
她相信今日一定是太子殿下跟好妹妹最難忘的一天。
不過以後的每一天,她會讓她們更加難忘。
馬車往侯府方向去。
鍾繁依透過馬車簾望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隻覺恍若隔世。
第一世被他們合夥害死之後,自己重生到十年前本就想報仇了。
隻是十年前的自己並不相信季寒淵會如此狠心對她。
她說她會改變這一切,會跟季寒淵幸福的生活下去。
自己給了她十年時間。
如今十年之約到了,這輩子的自己,也終究沒能感化這男人。
蛇,是冷血動物,捂不熱的。
“不過還好,還有你在。”
她低頭,亮出手心裏一直攥著的手術刀。
這十年,她去了一個名為華夏的地方。
她見識了很多這裏沒有的東西,學習了一身的醫術。
在22世紀,她是最年輕的醫學教授。
在這裏,她是歸來複仇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