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念希想起成親那一日。
他牽著自己的手,當著眾賓客的麵說‘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可不過三個月,他們兩人竟如水火一般。
實在諷刺。
“殿下說得對,是我自找的,可我又是為了誰?”
她的語氣提高,壓抑多日的委屈,一瞬爆發:“我想要回玉佩還不是為了殿下?”
“若不是當初殿下給她寫什麼紙條留下把柄,我又何必費盡心機?”
“現在她要拿回身份揭開真相,縱然母親寵愛我,但一旦她知道真相,難保不會為母女情所感。”
“到時候鍾繁依若做回嫡出,我成了那個沒名沒分的養女,那殿下這些年積累的勢力又該怎麼辦?”
當初他之所以同意自己竊取鍾繁依身份還不是因為看中侯府實力以及背後勢力?
這些年父親之所以一直輔佐,也是礙於自己跟他的關係。
一旦被爆出自己並非侯府血脈,那所有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嗬,所以你是在怪本宮留下證據?”季寒淵諷刺看著她:“可本宮倒是覺得這是好事。”
鍾念希一怔,愕然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季寒淵再道:“繁依想拿回身份就讓她拿好了,反正太子妃一位也有空缺。”
“隻要本宮照常娶侯府嫡女,又能受什麼影響呢,你說對吧?”
鍾念希瞳孔驟縮,下意識抓住他袖口:“殿下!你瘋了嗎?”
他對鍾繁依重拾感情也就罷了,難道還真的想撥亂反正?
“鍾繁依是嫡女,那我呢?我這個側妃該置於何地?”
“這正是本宮要告訴你的。”季寒淵甩開她的抓握,掐住她下巴,像是俯視一個玩偶一樣俯視她。
“你聽好了,從今日開始你最好對繁依放尊重些,沒本宮的命令不許你再對她出手。”
“繁依有句話說得對,你既是本宮的人,就該聽本宮的話,否則本宮不介意把你逐出府!”
一個沒用的女人,留在身邊也是累贅。
鍾念希隻感覺大腦嗡鳴一聲,胸口如遭重擊,喘不上氣來。
她雙頰瞬間失去血色,就連嘴唇也跟著蒼白起來:“不,殿下!”
“我是你的側妃,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的側妃啊!”
季寒淵打眼冷瞧著她:“你若是聽話,本宮看在往日情麵上可以留你在府上吃穿不愁。”
“你依舊可以做你的側妃,若是再敢惹繁依不快給本宮添堵,那就別怪本宮心狠。”
男人說罷,揚長而去。
鍾念希隻覺一股涼氣從頭竄到腳,倒退兩步跌坐在地。
青鳶遠遠瞧著,見鍾念希摔倒趕緊跑過來把她扶起:“小姐您怎麼樣?”
“完了,他要拋棄我,青鳶,他要拋棄我了!”鍾念希死死抓著青鳶袖子,渾身發顫。
“就像是他當初拋棄鍾繁依那樣,他現在離我原來越遠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好?”
自己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小山溝跑出來,好不容易才成為侯府嫡女,成為太子妃。
自己不能回去,自己已經不想再過寄人籬下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