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莫羨隻覺得耳邊有些嘈雜的聲音。
不知有什麼東西在吱吱喳喳說著話，一千張嘴叭叭地說個不停。
她皺了皺眉頭，終於不耐地張開了眸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輪皎月。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周圍的霧氣不見了，仿佛被什麼隔離在外麵。
而且她剛才跟著戚懷昭見到的豪華宮殿也不見了！
“戚懷昭！”她著急地衝口而出。
“我在。”
男人的聲音在她的身側響起，莫羨側過頭，隻見戚懷昭就站在不遠處。
因為背著光，她看不清他的臉，可莫名心底覺得有些發寒，“你站在那裏做什麼？為什麼剛才見到的宮殿不見了？”
戚懷昭沒回答，他朝著莫羨走近了兩步。
而莫羨想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再一看，她被純黑色的鐵鏈拴住了手腳，看見這材質，她莫名想起了戚懷昭經常用的那把黑色匕首。
而她原本躺著的軟乎乎的床也變成了硬邦邦的石板。
“難道說，方才我們見到的都是幻境？”
到底是什麼人弄的幻境，竟然害得戚懷昭也中招了。
就在莫羨胡思亂想這些之際，戚懷昭已經走到了她麵前。
“阿羨。”他這樣叫她。
可莫羨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戚懷昭，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不過是需要你的幫助。”戚懷昭靜靜看著她。
“什麼幫助？我被這樣綁著，你不替我解開，我怎麼幫你？”
“不，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便好。”戚懷昭難得溫柔地笑了。
莫羨心底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鬱，她往後躲了躲，然而也沒能挪動多大的距離，“戚懷昭，你究竟怎麼了，你是被這裏的妖獸之王給迷惑了嗎？”
如果是平時，戚懷昭是絕對不會這麼說話和做事的。
“沒有，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戚懷昭的語氣十分沉著。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明亮了。
戚懷昭抬頭看了一眼，“時辰快到了。”
“什麼時辰？”
“阿羨。”戚懷昭又叫了一聲，“我需要你的心髒。”
“你要我的心髒？”莫羨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戚懷昭頷首，“是的，唯有你的心髒，能夠幫我解開封印。”
莫羨的瞳孔驟然收縮，這麼說，他才是那個妖獸之王？
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裏，為了取走她的心髒，然後解開一直束縛著自己的封印？
可是她不明白，“戚懷昭，為什麼是我？成千上萬的人，你為何偏偏選了我？”
男人目光沉靜，“因為你是六陰女，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陰命，你生來，便是為打救我而來。”
莫羨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擄住，時不時捏上一下，疼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把眼眶的熱意逼退，“所以你一開始就是有預謀地出現在我身邊？”
所以他之前的那些吻，那些喜歡，都隻是演戲，想讓她心甘情願把自己的心髒交給他嗎？
莫羨寧願，這是一場噩夢，她醒來之後，一切都恢複原狀。
可惜不是，她即便死了，也要麵對這樣的困境。
“可以這麼說。”戚懷昭沉聲回答。
莫羨緩緩閉上了雙眼，冷笑了一聲。
她真是傻，無數個人警惕過她，她不聽，就像被豬油蒙了心，隻相信戚懷昭一人之詞。
不對，他現在可算不得人，他是妖獸之王。
這下麵鎮壓著他的十萬妖兵。
隻要取了她的這顆心髒，他就可以帶領他的手下，去占領人間。
“阿羨，別這麼看著我。我保證，即便你沒了這個心髒，仍能活下去。”
“戚懷昭，我真傻，我傻到家了。明明你都甩開我了，我還眼巴巴地送上門。我真後悔沒聽沈君霖和豔鬼的話，他們一早便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吧。”莫羨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別跟我提沈君霖！”戚懷昭瞬間難得一見地變得暴怒起來。
莫羨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聽見黑暗中有一把聲音在跟戚懷昭說話，“主人，時候快到了，而且外麵的那堆捉妖師也蠢蠢欲動。雖說螻蟻不足以讓人在意，但多了對付起來也麻煩。”
戚懷昭頷首，表示知道。
迷霧外麵，隱約可以聽到熙熙攘攘的聲響。
大概是捉妖師們得知了這裏的變動，匆忙趕了過來，想在事態變得更嚴重之前阻止。
然而這個事態，卻是因為莫羨而造成的。
“阿羨，很快的，你甚至連痛苦都不會感覺到半分。”戚懷昭說著，隨後將他寬大的手掌蓋在她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