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解仇茶,接還是不接?皇後不甘心,可最後還是伸手接過,並扶起阿五,且輕喚了聲:“妹妹。”
阿五起身頷首,抿起一絲略苦的笑,極為美豔的唇不經意般地往上一勾,挑動了皇後心底的妒意。
阿五攜起皇後的手,低眸輕聲道:“多謝娘娘寬宏大量,阿五正好有件事想第一個告訴您。其實我已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因麟兒之事遲遲未報。如今我無心照顧腹中嬰兒,陛下也不願見我,請娘娘為阿五出個主意,告訴阿五該如何是好。”
這話如驚雷,震得皇後一愣。她千方百計想再懷一胎,可惜壞了根基隻能借別人之子,本以為麟兒過世,陛下能分點心回來,沒想阿五又懷上了,竟還有臉麵讓她出主意。
皇後心生怒意,臉不自覺地沉下。
阿五瞥見,嫣然一笑,說:“這也不知是福是禍,不該來的時候他偏來,該來的時候卻怎麼也不來。”
皇後從中聽出些許端倪,微微一怔,隨後她側首看向那張頗為得意的臉,恍然大悟。
原來她不是來求和,而是來示威的。怒火攻心,皇後頓時變了臉色,扭曲鐵青,如同夜叉猙獰。
“娘娘,您有想到主意了嗎?”
阿五問道,如吐信毒蛇在她身邊繞著。皇後轉身不理,阿五又追至她跟前,可憐兮兮地低聲道:“娘娘為何生氣?難道是阿五說錯話了?”
“來人,送嫵嬪回去。”皇後大喝,拂袖將她推至一邊。阿五踉蹌,撞上案角,“哎喲”慘叫一聲,半跪在地。
“娘娘,阿五錯了,本是無心話,卻讓娘娘誤會了。娘娘,您饒過阿五。”
她邊說邊跪爬到皇後腳下攔了她的去路,皇後終於怒不可遏,瞪圓杏目,大聲喝道:“夠了!別在本宮麵前裝模作樣!”
阿五被她這麼一吼,瑟瑟發抖,她突然抓住皇後雙手,卑微乞求:“我知道娘娘恨我,我甘願為娘娘解恨,隻求娘娘冰釋前嫌,放過阿五。”
忽熱忽冷,時悲時喜。也不知是否因喪子之故,阿五竟有些瘋癲癡傻。皇後又怒又怕,隨手一掌揮在阿五臉上,“啪”,清脆一聲,眾婢見之,不由自主地抖擻了下。
阿五沒了聲音,片刻後,她緩緩起身,抬頭時又換了張妖嬈邪氣的臉,嫵媚地笑著。
“娘娘還是這麼討厭阿五,這是為什麼呢?婉兒是因娘娘而死,並非阿五所害,可娘娘卻害死麟兒,以此報複我,難道娘娘就沒半點愧疚之心嗎?你恨我沒關係,可你不能害我的兒。”
“別信口雌黃!來人,把她趕出去。”
“別走!”阿五突然拉住皇後雙手,力氣大得幾乎將她的骨捏碎。“為什麼這麼恨我?為什麼?”
拉扯之際,二人扭作一團。宮婢見之不妙,連忙上前欲勸阻,哪知好不容易將二人分開,隻聽見一聲刺耳驚叫,緊接著眾人像是見到妖魔鬼怪,皆嚇得後退。
皇後愣在原處,不知何時,自己手上多了把血淋淋的金杯果刀,而阿五的衣上多了一點嫣紅,這點紅如暈水的胭脂悄聲彌漫,在她胸前染出一朵碩大豔麗的海棠。
“你……”阿五伸出發顫的手指向她。皇後不由往後退去,臉色死白。可不知為何,她突然看見阿五唇角那絲詭異的冷笑,“嗡”的一聲,腦中似有物炸開,就聽到有聲音在說:“妖死,天下太平。”
惡自怒中來,怒由心頭生。皇後神差鬼使地衝上前,狠狠地朝阿五腹上刺去,帶著所有的恨,欲與她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