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拿出一枚傳音玉符。
“師兄且慢。”
蘇牧伸出右手攔住了陸青君,緩緩說道:
“師兄,我們現在還不確定雲邊鎮內是否就隻有這一個血神宗據點,萬一還有其他據點,或者是隱匿在普通修士中的血神宗修士,一旦他們傳遞情報,那我們可能將全部功虧一簣。”
“所以這件事不能貿然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陸青君沉默半晌,盡管內心很不願承認,但蘇牧所說卻皆為事實。
如果血神宗真的那麼好鏟除的話,那他們太初門早就將這個毒瘤鏟除掉了,又豈容得血神宗一直猖獗至今?
其實早在十幾年前,大長老就曾經帶隊清剿過一次血神宗。
那一次太初門的長老近乎全部出動,聲勢浩大,共斬殺血神宗修士數千餘名,並且將血神宗教主也斬於劍下。
原以為此次可以一舉將血神宗徹底消滅,卻沒有想到,血神宗狡兔三窟。
那一戰雖然斬殺了他們的教主,卻沒能斬殺位於血神宗其他據點的副教主以及諸多長老。
沒過多久,血神宗就像春風裏的野草一般,迅速複蘇。
之後太初門也再次組織過幾次圍剿行動,但血神宗有自己的傳遞消息之法,每次都能及時察覺到太初門的動作,然後迅速逃竄。
這也使得血神宗始終屹立不倒,並且越發壯大。
陸青君緩緩放下傳音玉符,放棄了剛才的那個想法,但態度依舊堅決: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能同意讓你去冒險!”
蘇牧沉默了一瞬,隨後緩緩抬起頭,眼神堅定無比:
“師兄,縱然此舉十分危險,但有些事.....總歸要有人去做。”
“我蘇牧身為太初門弟子,自當義不容辭!”
他頓了頓,一字一頓道:
“況且.....我有把握可以抵抗那血奴傀儡之法,縱然血神宗有千般詭術,萬般邪惡,我相信隻要我心懷正義,堅守本心,定不會迷失本性,淪落為魔物傀儡!”
說著,他向陸青君拱手一拜,朗聲說道:
“請師兄允許師弟,放手一搏!”
“你.....”看著蘇牧堅決而又正義的眼神,陸青君愣在原地。
他望著蘇牧,半晌無言。
“師兄,這些魔道修士囂張跋扈,殺人無數,殘暴不仁,罪孽累累。”
“我輩修士,當斬殺魔道妖孽,蕩盡世間妖邪,掃清黑暗,匡扶正道,又豈能畏畏縮縮,坐視不管?”
“如果連正道修士都要退縮,任憑魔道猖狂,這世界遲早會毀滅,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血海漂櫓!”
“師兄!”蘇牧眼眶微紅,語氣卻前所未有的凝重:“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絕不能輕易放棄!”
蘇牧語氣鏗鏘有力,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陸青君目光怔怔的看著蘇牧,心神震蕩,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他望著蘇牧,眼底閃爍著異樣情愫。
也許,小師弟真的有把握抵禦血奴之法,但同樣也意味著,他很有可能變成魔物傀儡!
陸青君都不敢去想象那種結局!
他更沒想到,蘇牧的內心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熱血、更加勇敢和正直!
這種赤子之心,讓他深受觸動。
陸青君看著蘇牧,忽然歎了口氣,喃喃道:
“小師弟,你知道一旦被抓入血神宗,意味著什麼嗎?”
“你可能會受盡折磨,承受巨大痛苦,會被他們用各種辦法逼迫,用各種殘酷到令人發指的魔道手段來懲罰,直至……死亡!”
“到那時……你將再也見不到清兒,見不到師尊,見不到太初門的景象,見不到師兄我.......”
陸青君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最終化作一聲歎息:“你當真......不怕嗎?”
蘇牧聞言,卻是笑了,他認真的看著陸青君,一字一句說道:
“雖千萬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