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分發下是一雙濃黑如墨的眼眸,鼻梁高挺,五官深邃,是典型的濃顏係長相,且因為眼尾略微上揚,整個人看起來帶著攻擊性,總給人一種疏離不好相處的感覺。

所以簡單的一件白襯衫和黑色西褲,都能讓林年穿出矜貴恣意的模樣。

說不上來此時的感受。

是歉疚,還是忽然見到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亦或是其他。

盛嘉禾覺得,這些好像在此刻,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她和他之間,不管發生過什麼,也已經是過去式,早便翻了篇。

故而,當林年走到她跟前,與她相對而立時,盛嘉禾已然改換成了一副輕鬆的情緒。

她淡笑回:“人是挺不錯,就是不合適。”

話音落下,林年眉尾一揚,語調有些耐人尋味:“盛嘉禾,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會拒絕人。”

“及,時,止,損......”

在重複這幾個字時,林年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像是在一字一字的在嘴裏重重咀嚼。

忽而,他唇角勾出一抹諷笑:“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呢!盛嘉禾,八年前你也是這麼對我說過吧。”

此話一出,盛嘉禾大腦空白了一瞬。

那些邈遠的記憶,與身前這張直白不知斂芒的雙眼,恰似無形之中,形成了藏在經年中的閉環。

餐廳的招牌字樣,是格外醒目的白熾燈色。

盛嘉禾所在的位置是在共享單車的樹蔭下,周身頗暗,是光源無法照耀到的地方。

而林年站立的位置,被光圈包圍,像是曠世耀眼的風景,生來便不知命運殘冬的貧瘠。

看吧。

連光都如此偏愛的一個人,本就不該與這樣的她有任何交集。

想到這,盛嘉禾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看向林年:“太久了,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林年拖著腔調,斂眸凜聲:“盛嘉禾,你可是韶都一中蟬聯到最後的年段第一,憑你這智商,會記不清?”

迎上他質問的目光,盛嘉禾淡聲回:“智商高不代表有義務事無巨細的記起所有的事情,況且......”

她頓了下,唇角有些緊繃:“況且年段第一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大學都沒上。”

也不知怎麼了,或許是歸於虧欠。

又或許是因為看出了某人的咄咄逼人,說出這些話,能讓他好受些,也能避免不必要的糾纏吧。

原本還一臉慍色的林年在聽到這些話後,脊背猛然一僵。

盡管在不久前,甚至在包間內,他已經從盛嘉禾同學的口中知道了她沒有上大學的事情,可眼下聽她親口說,心口還是莫名悶堵。

或是察覺到了他臉上那抹不一樣的情緒,盛嘉禾倒是不以為然的笑起來:“行了,看來今天咱們是沒有時間敘舊了。”

說話間,她故意往餐廳內示意一眼:“那我就不耽誤你和我的昔日老同學聚會了,先走一步。”

隨後轉身,拿手機剛要往共享單車上掃碼,一輛藍色suv在離她最近的路邊停下。

下一秒,就聽溫溪朝著自己揮手喊:“嘉禾!這兒呢!別騎車了,我送你回去!”

說完,又別有意味的看向身後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的林年。

“呦!讓我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從前隔壁高中的林大校草嘛,聽說你回國後特意宴請我和嘉禾的高三同窗,怎麼樣啊!和他們聊的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