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現在就走嗎？”
“不，等你的幻覺完全消失後，我會帶你去找一處安全屋，待到它們的大部隊趕到，那時候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鄭恪看著手中的水管，感覺它正在逐漸扭曲，水管頭開始向蛇一般張開裂口，看起來非常危險。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培養克隆人，再摘取器官，典型的高科技低道德世界觀，很無聊……”
天選者拆開一包棉花糖，扯開臉上的遮蔽物，向嘴中塞入一枚，發出了滿足的喟歎聲。
“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真正居民的克隆人，也是他們的器官培養皿，一但外麵有誰需要換器官，就從這些家夥身上摘一個下來。”
天選者指了指窗外的那些燈，又指了指房間角落一個似乎已經毀壞多時的攝像頭。
“不過外麵那群家夥早就完蛋了，死於一場不可遏製的內源性疾病，凡是進行過類似手術的人全都死了。”
“所以這片農場就基本廢棄了，隻剩下一些固執的機械還在運轉，勉強維持著這裏所有人的生命。”
鄭恪聞到了那股棉花糖的甜膩的氣味，感覺自己的幻覺似乎又減輕了些，手中的水管也平靜了下來，重新變得筆直。
“原本它們還能讓這裏的人類模擬社會的運轉，讓這些克隆人盡可能的貼近人類生活的狀態……”
“但很可惜，失去資源供給後，這些機械根本無法維持如此龐大的模擬社會，隻得將所有克隆人封鎖起來，利用致幻劑來欺騙它們。”
“之前我通關過的「深岩墓室」「克洛維斯科技公司」「水牢」「醉蚌小鎮」都是這個世界觀下的不同副本。”
“那時候的它們還多少有些安保能力，現在就連安保工作都缺乏人手了，甚至讓維修機器人來幹哨衛的活！”
天選者越說越激動，就好像在酒桌上喝多了的老友，興奮的向鄭恪講述自己的故事。
鄭恪雖然看不見天選者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得到那種興奮，那種孤獨被倉促治療後留下的後遺症。
“老哥，你叫什麼名字？”
鄭恪突如其來的問題打斷了天選者的講述，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從滔滔不絕的狀態回歸了沉默。
“……楚璜。”
“那個……楚璜老哥，我的幻覺好像消退了，咱們要不先去找個安全屋再聊？”
楚璜點了點頭，轉身背起一個更大更結實的登山包，裏麵有些叮當作響的東西，聽起來像是很多金屬。
“你背的那包是食物和布匹，不是很沉，希望你能跟緊我。”
楚璜手中拎著的依舊是那把彎頭鐵鎬，經過特殊改造的鎬頭看起來異常沉重。
楚璜和之前一樣，隻打開一條門縫，先將帶有攝像頭的自拍杆伸出門外，晃動幾下，以吸引可能存在的敵人。
確認外界安全後，他才打開房門，示意鄭恪跟上。
原本那些堵在外麵的克隆人現在還在那裏，依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整齊的像是電子元件的針腳。
楚璜根本沒有將這些克隆人看做人類，直接將他們推到兩邊，像是貨物一般堆在一起，硬是開出來一條通往樓下的道路。
鄭恪就這麼跟在楚璜身後，一路走到原本應該是樓房一層的位置。
等到了那裏，鄭恪才意識到，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什麼“樓房”，這就是牲畜休息用的籠子，下層根本不存在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