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的酒量向來是不怎麼樣，兩杯下來眼神都呆滯了。
沈宴看她醉醺醺的模樣，總算是現身，他總覺得小公主醉酒和平日格外不同，平日她身上是身為公主的天家威嚴，身為女生的溫婉柔和，可上次醉酒卻是一副活潑開朗的模樣，甚至是流氓。
小公主呆呆地看著月亮，看到來人很不滿地扒拉兩下，惱道：“你快躲開，你擋到我看月亮了！”
沈宴看看月亮，側開身子，譏笑一聲道：“這殘月有什麼可看的。”
小公主氣急，睜大眼睛道：“不好看你來幹什麼，你不是來看月亮的嗎！”
沈宴皺著眉，隻覺得許棠今天格外暴躁，可他卻莫名耐心，解釋道：“我不是來看月亮的，我是來看公主的。”
許棠不解，迷迷糊糊用手指指著自己道：“看我？”
沈宴笑著點點頭
許棠美滋滋，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著頭：“那好吧，我看月亮你看我，我比月亮好看。”
沈宴嘴角一抽，大概猜到小公主是不記得醉酒之後的事的，否則上次不會這麼安靜。
“公主喝酒，可是不想嫁人？”沈宴問道。
小公主點頭又搖頭，歎口氣癟癟嘴道：“不是不想，是不敢，我什麼都不會，不會女紅，不會算賬，不會料理後宅，也不會洗手煲湯。”
她湊到沈宴耳畔，低聲道：“而且我告訴你啊，我未來夫君可凶了，我什麼都不會，我怕他打我。”
說到最後一句，小公主更是委屈地要哭出來，眼眶紅紅又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好不可憐。
身為可凶的夫君，沈宴罕見沉默，他也是閑得慌才來和一個醉鬼說話，許棠好歹也是個皇室公主，天潢貴胄，縱然是什麼都不會，身份擺在那誰又能對她怎麼樣，還打她…真是。
許棠捏著他的衣角，給自己擦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淚，視線突然掃到沈宴臉上，她呆愣片刻，展顏一笑道：“小哥哥，有沒有人說過，你生的好俊俏啊！”
小公主眼神清澈，是單純對美好事物的欣賞，可沈宴卻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對著小公主似笑非笑道：“公主，覺得我好看的，都死了。”
小公主腦袋遲鈍疑惑道：“為什麼啊？”
沈宴確實生的極好，鳳眼狹長，薄唇含笑，時常慵懶卻氣勢逼人，舉手投足都是睥睨天下的傲氣。
“為什麼？”他勾唇輕笑著：“大概是因為我不喜歡吧。”
許棠眨眨眼，妥協似的道：“好吧，你醜你醜，你最醜”
說完還小聲嘟囔著：“怎麼會有人不喜歡被誇好看呢，奇怪奇怪。”
沈宴：……
沈宴眼神複雜，哭笑不得，再次質問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醉鬼聊天，到底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看月亮吧，殘月也是好看的。”許棠最後嘟囔一句，話音一落就進入夢鄉，手裏還抱著空酒壺。
這次倒是睡的穩當，沈宴笑著離開涼亭。
人走不久，許棠睜眼，依舊是一派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