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可在一旁看著向魔神的眼睛飛去的冰箭,卻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父親曾向他擲來的飛刀。那是在他被賣到賭場前父親最愛的娛樂活動。內森酗酒成癮,而每次酒後必定會拿他當消遣,他平日裏從來不敢離父親太近,因為說不準下一秒就會有一把刀飛過來要了他的性命。因為每日每夜都生活在這種擔驚受怕中,他從小便練就了敏銳的觀察力與靈活的行動力,他總是能提前看出父親的情緒變化,躲開襲來的各種威脅。
從十歲離家後,丹可已經多年沒有想起過內森·威爾斯這個人了,別人從未問過他的家庭情況,他也未曾向人提起。黑道的工作,讓他很會保守秘密。進入騎士團後,前任副團長內森·銀鬃的名字曾讓他有過觸動,但他從不直呼副團長的名字,也就這麼漸漸再次淡忘,直至在異界被欲望魔神製造的幻象再次觸動,他才記起自己還有一個父親,一個他所恐懼的惡魔。
可雅萊絲的冰箭擊中了怪鳥的眼睛,但怪鳥卻並未受到傷害,反而是那根箭在他眼前化為了碎片。戴夫緊追上前,準備趁如因還未站起時給他致命一擊。他揮起那被克洛重新鍛造過的名為“瓦爾肯之刃”的父親的大劍,在地麵劃出一道長長的裂縫。當他意圖接近毀滅魔神時,可雅萊絲抬手製止了他:“不要貿然接近,這種攻擊不會奏效的,看她的劍就知道了。”她指了指被沃瑞爾扔在一邊的斷劍。
“這種攻擊?居然被你們這些渣滓給小瞧了!”沃瑞爾似是被可雅萊絲打擊了自尊,她放下了僅剩的黑劍,伸直了右臂,將掌心正對著怪鳥,“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力量吧!”
能量從四麵往沃瑞爾的掌心彙聚,形成了一把劍,丹可之前曾見過這一招,馬歇爾就是倒在了這招之下。不過這一次的能量強度比之前那次還要高出了數倍,他認為在場的人中沒有誰能夠正麵接下這一招而不受一點損傷,當然這隻是對人類而言,魔神並不在正常的考慮範圍之內。毀滅魔神的力量深不可測,至今仍未知道他的全力,而在場的所有人也從未有過能對他造成威脅的攻擊,丹可隻能繼續等待時機。
利劍疾速衝向了毀滅魔神,這時他也重新站了起來,振了振翅膀,扇起一陣熱風。他將翅膀擋在了自己麵前,用其構築起了一張大盾,表麵的紅色氣焰更勝之前。利劍撞上了翅膀,但並沒有像對馬歇爾時那樣穿過如因的身體,而是被那紅色氣焰給擋在了體外。
“還沒完呢!嗯!”沃瑞爾說著又用雙手接連放出了四把利劍,但全都被毀滅魔神給擋住了。被擋住的利劍沒有就此墜落,而是與其針鋒相對地僵持著,五把利劍在怪鳥的翅膀上擺成了個“十”字,但卻似乎很難刺入那氣焰的保護。
“需要我搭把手麼?沃瑞爾大人?”蘭多夫笑問。
“這是我的戰鬥,我警告你不要插手,給我滾到一邊去!嗯!”沃瑞爾右拳揮出一陣拳風,令那幾把能量彙聚的利劍更加奮力地與毀滅魔神對抗。
“這力量……不該是你這種人類小姑娘能有的,莫不是你也是那可恨的神之子?”毀滅魔神尖聲問。
“神之子?那東西與我何幹,你這隻畜生還不給我老實受死!嗯!”
“那些可恨的神之子,第一紀元時的‘大清洗’要不是他們搗亂,魔神早已重新掌控塵世,怎會窩囊至今!”
“你的廢話還有完沒完!”沃瑞爾銀靴猛地一蹬地,整個人一躍而起向怪鳥衝去,她藍白的盔甲在如因的紅色氣焰下顯得灰暗了不少。她揮起右臂,重重地砸在了怪鳥用翅膀撐起的護盾上。
在一旁緊張觀戰的戴夫此刻把目光轉向了站在原地許久未動的丹可,對可雅萊絲問:“那個騎士他不是我們的盟友麼?怎會突然變成了敵人?還有那魔神說他也是魔神?”
可雅萊絲雖說也一直在關注戰鬥,但她的眼神總是時不時地偏向了那躺在地上的雷古勒斯冰冷的屍體,露娜正趴在他的胸口上,目光呆滯。她有些煩躁地回答戴夫:“現在我可沒閑心想那麼多,先得讓我們從魔神的手上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