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龜茲國不能就這樣完了……我們不甘心啊!”七王子耶拿咬緊牙關,猛然一拍桌案。
賀那也皺了皺眉,“你別嚷嚷!”
“龜茲國當然就不能這樣完了……可是,父王說得也有道理,中華皇帝大軍壓境,若是我們跟中華皇帝硬著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但是——”
賀那也眉宇間浮蕩著一絲陰沉,冷笑道,“這西域終歸是我們三十六國的西域,不是中原人的西域,他們想要真正控製西域,哪有那麼容易。別看那些人表麵上都臣服歸降,但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現在的情況,需要有人挑頭,隻要有人站出來登高一呼,肯定會一呼百應,隻要把這潭水攪亂,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老七,你去把王城衛軍將軍賀那古找來,老五,你去聯絡王國臣屬,要求他們帶國民一起明日一早聚集王宮之外,抗議中華皇帝的霸道行徑。我就不信了,中華皇帝還能殺光所有的龜茲國人,他難道想要做一個臭名昭著的暴君不成?”
“另外,我們也要做好退路。一旦中華皇帝不為所動,我們就一不做二不休,聚集王國兵馬,焚燒龜茲王城,燒毀糧草和財寶,打開南門衝出去,退守漠南,然後經漠南越過蔥嶺,投奔康國。大食人在康國駐軍一萬,除非中華皇帝想要立即跟大食人宣戰,否則他的兵馬不會追過去的。”
賀那也狠狠地攥緊了拳頭,一字一頓道,“寧死,也不當中華皇帝的奴才!”
耶拿惡狠狠得點頭,推門而去,其他兩個王子也慷慨激昂,紛紛表示了寧死不屈的態度。
看上去,與他們的父親相比,賀魯的這幾個兒子似乎顯得有骨氣了一些。但是,到了關鍵時刻,真正有骨氣的又有幾何呢?
半個時辰後,耶拿將龜茲王國禁衛軍首領賀那古找來,三人躲在賀那也的房間裏秘密商議了大半夜,知道午夜時分才各自分頭行動。
第二天一大早,龜茲王國百餘臣屬和貴族帶領各自的家仆,糾集了龜茲城內的平民,足足有數千人跪拜在龜茲王宮之外,呼喝著要見皇帝。
封常清得到消息,立即派安西軍封鎖了王宮周圍。而駐紮在王宮之內的皇帝護軍也是全神戒備,生怕龜茲人會起叛亂。
為了預防萬一,封常清還命令安西軍立即去接管龜茲王城的兩座城門,全城戒嚴。可是等安西軍趕到,兩座城門已經被龜茲國軍隊控製,雙方為了爭奪城門控製權,還起了衝突。
安西軍在城中守防人數較少,多數駐紮城外和城西50裏處的一座綠洲上。
封常清站在王宮前麵的廣場上,與一些相熟的龜茲王臣交涉著,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些龜茲人完全是有備而來,這根本就不是他能勸說得了的。
而這個時候,軍卒來報,龜茲王國軍隊控製了龜茲王城。
封常清大驚,旋即察覺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他立即命人想辦法潛出城去,一方麵去通知安西軍,一方麵去城外神策軍大營,調集大軍包圍龜茲王城。
“皇帝陛下,我們要見皇帝陛下!”
“請皇帝陛下出來見我們!”
封常清望著廣場上黑壓壓喧嘩呼喝的龜茲人,皺了皺眉,立即轉身進宮稟報皇帝。
其實張瑄早就被宮外的動靜驚動。
以他的頭腦和政治智慧,立即就判斷出了一個基本的大概。
在他看來,這也屬於正常。若是龜茲人平平靜靜地接受了去除國號的命運,那才是不太正常。
不過,張瑄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他身邊有5000護軍,還有接近一千的安西軍,城外還有數萬大軍,縱然龜茲人全民都開始暴亂,也翻騰不起什麼風浪來。
張瑄往外行去,迎麵就遇到腳步匆匆的封常清。
封常清急急拜了下去,“啟奏陛下,宮外有龜茲人鬧事,請陛下安守宮中,由臣來處置!”
“馮校尉,你率陛下護軍務必嚴守王宮,保護陛下安全!”
張瑄淡然一笑,“封常清,你不要慌亂。慌什麼?”
“朕出去見見他們,看看他們想要幹什麼!封常清,朕給你護軍2000,你再糾集你的一千安西軍,速速趕去北門,將城門拿下,然後立即調兵進城,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龜茲王國軍隊全殲,一個不留!”
張瑄冷冷一笑,聲音無比的冷酷。
封常清猶豫了一下,“可是陛下安全……”
“你放心就是。有三千兒郎保護,誰也動不了朕。不要說一個小小的龜茲王城,吐蕃大軍圍困之中,朕都來去自如,這種陰溝裏翻不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