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犬吠聽起來極為怪異,不像尋常狗子吼聲那般嘹亮。
反倒是有點尖細刺耳。
母狗怕是都不會這麼叫。
噢不,應該說,走秧子的母狗,都不會叫的像它這麼的浪。
放浪形骸的浪。
陳崇煥聽到犬吠,唇角略微勾起。
順手從草地上撿起一根狗尾巴草,輕輕晃動著。
隨後拂袖飛身,向著桃林深處飄去。
片刻。
一隻八哥犬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原本這隻八哥犬正在桃林裏獨自追著蝴蝶玩耍。
但在看到陳崇煥飛落而下,立刻搖頭晃腚的歡快地跑向他。
陳崇煥蹲下身,摸了摸仰頭直視他的八哥犬狗頭,輕笑著道:“塞班啊,你說灑家今天是不是又有進步了呢?”
塞班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汪汪”叫了兩聲。
陳崇煥笑了起來,將手裏捏著的狗尾巴草遞給了它。
塞班興奮地叼住了狗尾巴草,開始玩耍起來。
這隻八哥犬,是半月前的清晨,他在山寨裏意外遇到的。
當時他像往常一樣伺候完自家王爺後,獨自在山寨裏遛彎。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前麵不遠幾個孩童,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玩著什麼。
無事可做的他背手來到幾個孩童跟前。
接著,就看到一隻小狗,無助地拖著身子艱難爬行著。
哀嚎不止的它,眼神在看到陳崇煥時,透露出一種濃濃的痛苦和恐懼。
看它可憐的樣子陳崇煥心生憐憫。
將正欺負它的幾個孩童趕跑,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抱起。
帶回到茅草屋裏,悉心照料。
等到瀟延回來,趕緊向他求助。
希望自家王爺能夠救救這隻可憐的小家夥。
瀟延爽快答應。
臨時客串起獸醫的角色。
經過檢查。
瀟延發現這隻小八哥犬的兩個鈴鐺受傷,而且傷勢嚴重,簡單來說就是“蛋碎了”。
得知這一情況,陳崇煥心中不禁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等瀟延為塞班治療好傷勢,陳崇煥便每天精心照料著它。
給它喂食、喂水......
無論走哪都帶著它。
隨著時間的推移,狗太監塞班的身體逐漸康複。
在陳崇煥的陪伴下,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活潑。
完全沒有因為絕育而一蹶不振。
傷好之後,塞班沒有離開。
反而是賴上了陳崇煥。
怎麼攆它也不走。
無奈,陳崇煥隻能是征求瀟延的意見。
在得到他的允許後,這才打定主意收養了這隻八哥犬。
至於“塞班”這個名字,是瀟延給取的。
陳崇煥雖然不明白“塞班”為何意。
但一隻狗能夠得到自家王爺的賜名,對他這個狗主人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殊榮了。
“好了塞班,天色不早,該與灑家回去了。”
“汪汪!!”
夕陽西下,餘輝透過桃花林的縫隙,灑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
在這片光影之中,桃花瓣顯得格外嬌嫩。
宛如薄紗般輕盈,似乎隻要輕輕觸碰一下,它們就會破裂成無數碎片。
微風輕拂而過,帶著淡淡的花香。
桃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猶如粉色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
在這樣的景色中,滿頭銀發的陳崇煥手中拎著一枝鮮豔欲滴的桃花。
身旁跟著狗太監塞班。
狗子歡快地跑前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