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宮女睜大眸子,惶恐地踮腳在他耳邊提醒道:“風少,在宮中您萬萬不可如此稱呼小公主啊。讓陛下或皇子殿下知道,定要受罰的。”
邵風泄氣地瞪著眼前這女娃兒,又忍不住捏捏她挺翹的小鼻,氣呼呼道:“你看你,身價百倍了,連邵叔叔都動不了你了。”
“嘻嘻嘻。”若恩琪沒心沒肺地笑,仰著下巴,驕傲得不得了。“爸爸說我是公主,定要有一點公主的架勢!”
宮女們聞言都笑了起來,邵風不再說話,隻是溫和地微笑看著,五指刷過她烏黑的發絲,發覺她頭發真的和媽媽一樣柔順迷人。
“邵叔叔。”若恩琪突然撒嬌地抓著他的衣領,大眼骨碌骨碌一轉,問:“你不開心噢,誰欺負你了?”
那一瞬仿佛內心什麼東西轟塌了,落得支離破碎。
他深深地看著小恩子,把頭埋入她的小肩,落寞地輕言:“讓邵叔叔抱一下,可好?”
她驕傲地點點頭,手拍著他的頭,真真像公主那樣命令著:“你抱吧,抱吧。邵叔叔你別怕,誰欺負你,小恩子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這話一落,宮女又惶恐地搖搖頭,對著她剛想說什麼。
若恩琪不耐煩地瞪著她們,做了個“噓”的手勢,討厭道:“知道了知道了,要文雅一些嘛。人家說來玩兒的!”
這男人笑了,兩排牙齒露了出來,玩心大發地捏著她的臉蛋。滄桑一般的語氣道:“就你對邵叔叔最好!”
落一葉而知秋。
四周泛著惆悵的淺殤味,蒼涼寂靜苦澀。
輾轉七天過去了,若心的生活看似平淡無奇,早上給國王陛下皇後娘娘問好,中午陪他們用膳,晚上是和小公主的私人時間。飯桌上皇後總有意無意地提及他們的婚事,她總是微愣,然後一笑置之。
此刻步在秉燭殘年的落葉中,身上包得密密實實,卻抵禦不了心中的寒。
在這樣愜意的日子裏,總是在瑟瑟秋風中感到不實在。是不是空虛,她不清楚。董佳陪著她在禦花園中散步,沒有說話。她察覺到了若小姐近幾日來特別安靜,表情不冷不熱甚至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沿著蜿蜒的小道前走,意外地就在那涼亭的柱子邊捕捉到婀娜的影子。
越來越靠近,越來越清晰,以致若心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她的麵容一片平靜,笑容傾城卻官方,不帶一絲私人情感。
“若心。”同樣的身高,同樣的麵容,卻截然不同的心情。站在前方的是名義上的情敵,有那麼一瞬間其實若心心裏是介意的。
為什麼介意?
因為在乎嗎?
“閔小姐。”她微笑回著,閔思穎看著她,仿佛敗下陣來的貓咪,在這樣高貴如白蓮的她跟前,自己的我見猶憐仿佛變得可笑而悲哀。
“有事和我說?”
若心心裏自是明白,她和閔思穎這樣尷尬的情況,是百年來都不可能親密無間的一種關係。縱使她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
閔思穎點點頭,慘白的小臉硬擠出一抹微笑,道:“思穎直接開門見山好了。您知道的,思穎和殿下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短,感情或許沒有轟轟烈烈,但總是一段難以磨滅的時光。六年前的事,思穎了解,完全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