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煜將她抱到腿上坐在床沿,問:“媽媽在這過夜,你不高興?”
“不是。”她立即反駁,“可是外公說不可以……”
“在男人房裏沒穿衣服?”季承煜挑眉,問。若心身子一熱,盯著那倆父女才發現人家根本沒看著她。
小恩子點點頭,很同意。
“那是因為外公要保護媽媽,不讓媽媽和男人接觸。要知道,男人生性狂野,若心隨時隨地都可能被欺負……”
她繼續小雞啄米地點頭,沒有人注意到牆角的若心臉色愈發難看,想著這倆父女怎麼說話都這麼大言不慚?
“可是媽媽在這裏沒關係,或許以後……”季承煜頓了頓,抬頭瞟向那佇立在地,身子僵直的她,嘴角微勾,“每天都會在這裏過夜。”
“為什麼?”爸爸不是男人麼?
“因為……”季承煜思索幾分,才頗有幾分氣勢道:“爸爸不會欺負媽媽。爸爸留媽媽下來,是要好好疼她……”
話未落,小恩子突然騰空而起。季承煜抬眸,已見他的皇子妃抱起女兒,麵紅耳赤刻意掩飾著難堪,不客氣地掐著她的鼻尖道:“就你多事!”
“若心沒有忘記外公的話,以後也都不會發生,你也不許再提,OK?”
倆母女達到一個協議,勾著尾指才平息。可若恩琪哪怎麼容易哄,反正臉上一片片不可置信的烏雲,爸爸在,她暫時閉嘴當傻子。小身子擱著媽媽薄薄的布料蹭著,才驀然想起什麼,轉頭問季承煜:“爸爸……你是不是讓媽媽穿這個睡覺?”
季承煜已在不遠處的書桌看著文件,視線抽出,沒有回答。
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答案,小恩子不滿地埋怨了起來,“這麼薄?若心很怕冷的,半夜冷了會受寒,受寒了要生病好久好久的。家裏沒錢看醫生,好辛苦的!”
若心沒有說話,腦海裏回味著那些日子,苦成什麼樣她已忘記了。誰都不想記得吧,那些絕望無邊的感受。
“是嗎?”
近在耳膜,他問。若心回頭驚見他已走到自己身邊,仰望著她,清眸澄澈。
他的手收緊她又複垮下的浴袍領口,才發覺她十指間微泛著紫白色,似是冰寒所致。目光往下也變得深沉,那裸著的腳板亦亮同樣的色澤……
她怕寒,尤其在秋冬的時候披的棉襖比別人厚幾層。
她怕寒,他卻記得嵐兒破釜沉舟堅持留下來的時候,是深秋,逼近寒冬的深秋。
若心隻是握著他的手,止住她的動作,微搖頭道:“沒事兒,我不冷。”
他眼中沉澱著半晌,驀然攬著她的肩,微摩挲著,爾後牽她到床鋪裏暖身。動作一氣嗬成,她也極度配合,眨著笑眸在被窩裏看著他:“你這是把我當陶瓷了?”
“你不是陶瓷嗎?”季承煜微露笑意,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收緊……
若心的瞳孔眨了眨,靈動調皮的色澤在瞳孔中無邊擴大,“我是野貓!”
季承煜終笑得爽朗,黑眸泛著好看得讓人臉紅心跳的色澤……看他那女兒已經爬到床上和媽媽一塊兒鑽入溫暖的被窩裏,多事地想要聽人家說話。若心讓她枕在自己腳上,手無意識地撫著女兒的發,好像自己啊……黑黑直直的,她想,是該把頭發染回原來的色了……
“你不需要工作嗎?”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不解地偏頭問。
季承煜微搖頭,看緊她時平和安然的情緒在眼瞳裏微變,幻化著幾許誘人的色彩。許久才啟唇輕聲道:“今天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