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味地看緊臉色黯然的若心,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皇子妃,你心疼嗎?”
若心臉色毫無變化,任由槍頭指著額頭,冷水依然濕答答地由發尾滑下,冷笑道:“你省省吧。這種挑撥的伎倆還不如我女兒!”
她說得很鎮定,語氣近乎平穩無波瀾,以致季承煜從入門至今第一次好好打量著她。瓜子臉消瘦了許多,下巴尖了,尤其那可恨的水仿佛流不完地在那發梢滴滴滾落。他原本波泊不驚的瞳色驟然染上了一抹深沉,卻隻能沉默地看著她,隔著滯止的空氣好好打量她……
他隻要看到她好好地,好好地。
東源幾個大漢視線收下閔博倫發黑的臉色後,不假思索地就上前,摑了若心幾巴掌。然後在向陽瞪大的瞳孔中,一道鮮血由她嘴角滑落,那女子卻渾然不知痛,還在淩亂的發絲中視野清晰倔強十足地瞪著那些人。
季承煜在,她怕什麼,她就算被人扔入火鍋都不怕!
向陽驚秫地想要叫停,隔空卻橫來那鐵一般的大掌。抬頭就見季承煜麵無表情地阻止著他,可所有皇家士兵都看到了他掌心中已經多了攥出的指痕,然後是用力過度所致的血痕……
在宮中皇子妃是女王,沒人敢動她一分;甚至她生氣的時候,皇子殿下都是當著寶貝一樣來疼,誰不知道動了皇子妃一根頭發,那後果都不堪設想。
閔博倫失去了遊戲的耐性,看著那若心不服輸的眼神,想著她與她母親一模一樣倔強得讓人又愛又恨的性子,把手下推到一邊,粗魯地舉起槍對緊若心,卻是向著季承煜吼道:“我要你親自簽了轉讓書,季家皇朝歸東源!”
“我簽了,你會放了我的皇子妃麼?”
三個字一出口,若心身子如同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落葉,兩行清泉已驟然滑下。多熟悉的字眼,他仍然說得無比地堅定,如同第一次見麵,縱使在危難當頭他盡管如何地冷硬如何地無情,卻總是放不下她。
她曾經在賞他的兩巴掌中,崩潰哭訴他沒有握著她的手,可季承煜從來沒有放開過,他的心沒有放開,一次都沒有……每次斷開聯係的瞬間,她痛得落淚,他卻把淚水往回吞,沒有人看到他眼中的赤紅,沒有人看到他孤寂中的悲慟。
“不會!”閔博倫爽快地回答!
“你當我是慈善家?”季承煜勾唇地笑了,“我從不做沒有結果的交易。”
“你認為自己還有資格談條件嗎?雙威島已被東源大數包圍,你的士兵苟延殘喘殘障重傷的區區幾個,整個皇朝已經是我的了,殿下。”
最後一個字帶著前所未有的殘忍玩味,與之不符的邪笑也隨之堆出。
季承煜的笑容也斂了斂,語氣不見肅穆道:“或許我的條件會讓你心動呢?”
“什麼條件?”
“你放了我的皇子妃,我的命,歸你!”
房間裏乒乒乓乓地響著駭人的聲響……
好多下人在房外踱步著,終在聽不下去的時候無奈拍門道:“小姐,你別這樣了。先生知道了怪罪下來,我們也不好做啊!”
這幾日他們也沒個覺好睡,聽說大把士兵包圍了雙威島,沒人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隻知道世界大亂了,連平日把小姐捧在手心的先生也不講情麵地把自家女兒關在房裏。小姐發了脾氣不吃不喝,身子弱得很,隻嚷嚷著想要出去。沒人奈何得了她,她向來是千金萬金打造的,誰要動她一根寒毛,還不吃不完兜著走?
之後聲響是越來越小了,幾個守著的女子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尖銳得驚魂的叫喊聲已穿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