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你往哪裏走!”
一聲怒吼由太清天中傳出,餘音環繞諸天,久久不散,竟將三十三天攪得雲翻殿嗡,祥獸瑞鳥淒鳴紛亂。
“太清聖地,豈容放肆!”
八景宮中元陽功德尺紫氣升騰,直向怒吼處打去。
“大膽!竟敢冒犯聖王!”
元陽功德尺被一柱黑光擋住,不得寸進。
黑色光柱下走出一位少年,一襲華美異常的黑袍神冠將那少年桀驁難馴的眉宇襯得更顯陰沉。
“來者何人!”
玄都大法師瞬息便至,與那黑袍少年對峙。
“哼,你是哪個聖王座下神將,仗著有幾分修為,也然如此放肆!”黑袍少年,昂首神冠,聲音清冷。
玄都大法師聽了也不答話,反而若有所思的凝視那黑衣少年。
黑袍少年隱隱怒道:“混賬東西,速去讓此天聖王前來見我!”
玄都遲疑片刻之後凝神詢問道:“你便是鯤鵬?”
“大司運!”
下界大日如來疾疾飛入太清天,往那黑袍少年拜去。
黑袍少年一時失神,忙將大日如來扶起,當即驚道:“十太子何時證的至道!又怎地這般模樣!”
大日如來愁眉嗚哀道:“大司運一夢萬載,怎知我妖族自大劫以來,命途又是如何多舛。”
被大日如來喚作大司運的黑袍少年一臉錯愕道:“十太子何出此言,若不是糊塗了不曾?”
一旁玄都大法師見之了然,隨手拈來一朵清雲遞與黑袍少年道:“三生萬物,你既是妖族大司運,舉一反三,自然可知天地運轉。”
大日如來擋住玄都,躬身與黑袍少年道:“此天不可久留,大司運不若先行移駕小子的浮屠山道場,而後再做商議?”
黑袍少年皺眉不語,半餉之後,又冷笑一聲:“你且退下,妖族大司運豈能問道與他人?”
言罷,黑袍少年如寒霜凝成的修長雙手在空中結成種種奇秒手印,一雙陰冷狹長的眸子聚精會神的盯著不斷變幻著的手印。
玄都知曉前事,自然不忍再看,一聲歎息之後轉首離去,太清天空靈寂靜,歎聲嫋嫋如煙,似有似無的飄散開來,承著驟雨前的沉悶。
大日如來哀容顯露,跌坐金蓮,以佛光護體。
良久,盯著手印變幻的黑袍少年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而後深咳不止,似乎是要將五髒六腑都一並咳出一般。黑袍少年愈咳愈烈,汙血橫流,直咳的七竅流血,神冠墜地,披頭散發下夾雜著血淚的猙獰麵容顯得無比扭曲。
淒寒徹骨的咳嗽聲漸漸停止,黑袍少年閉目倚靠在身後那漆黑如夜的光柱下。上清天上突出的黑色的光柱將滿天的彩雲**侵蝕成彌散的黑雲,長長的光陰自黑柱頂端向下蜿蜒垂落。
大羅天之下的三十三天上清天已然是諸天之頂,此時竟粘粘膩膩的下起了細細黑雨。
陣陣陰風迅迅,黑雨驟然傾盆。
淒厲仇怨的聲音振聵諸天。
“是末法之劫!南華!你還我萬載光陰!”
驟雨狂風之中,黑袍少年仰麵向大羅天終生輪血淚嘶啞,陰風黑雨傾天落星,黑袍少年身旁的大日如來端坐金蓮,閉目誦佛,更將太清天襯的嗚嗚浸徹悲涼。
九霄三十三天被淒厲之聲攪亂一團,皆見三十三天之頂薄雲慘淡,黑霧妖風,遮蔽群天。
諸天之中獨顯安逸的竟然還在太清天八景宮中,玄都大法師盤坐蒲團,身後上洞八仙或琴或弈,觀花鬥茶不一,其中呂洞賓輕彈純陽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滿臉不忿的與玄都道:“他便是昔時的妖族聖王又如何?豈能如此輕慢我太清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