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扭頭對她露出個笑臉，“是覺得她死的太淒慘，所以想把她儀容整理的漂漂亮亮的……那是我第一次幫她化妝，也是最後一次。可惜，那個時候，我技術一點都不好。”
莫笙堯被他的笑容還有話語震驚。
她沒法形容自己的感受，隻覺得他那個笑容驚人的妖異，妖異得讓人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安洛的事情，她不了解。隻知道追隨夜尊域的時間並沒江哲長，甚至連夜尊域身邊其他一些資深的弟兄都比不上，可他和夜尊域及江哲的感情卻比別人更深厚。
她始終認為，這是安洛的性格和能力決定的。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勾起你的傷心事。”
安洛卻像沒聽見她的道歉，繼續說，“不過，她死了是件極好的事情。看著她活著，我就覺得她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這話把莫笙堯驚得倒退幾步，險些跌倒。
安洛歪著頭看她，對她的反應毫不意外，“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毒，居然希望自己的母親死？”
莫笙堯驚得說不出話，臉色慘白地望著他。
夜尊域身邊，果然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啊！
看著瑟縮的莫笙堯，艾瑪洛也隻是一笑，“我母親是個小姐，懷上我是個意外，不過，她很愛我。用她辛辛苦苦賺來的賣身錢把我養大。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我也從來沒覺得自己需要父親。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時候，我不需要的父親，會因為覺得我媽的出身太丟臉而狠下毒手。你知道的，艾滋病會破壞人的免疫係統，她沒日沒夜地忍受病痛，忍受別人的歧視，忍受別人的欺辱踐踏，可她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那時候，我十歲，殺了第一個人，接著是所有糟蹋過她，欺辱過我們母子的家夥……”
他說著說著，開始哽咽，身體也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可還是繼續說著，“沒有人會如我一樣罪孽深重，竟然親手殺了最愛自己的母親，哈哈……你曾問我，是不是也在為未來努力……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得到未來？”
他雙手緊緊抱著頭，越發戰栗得厲害，整個人就像寒風中的臘梅花瓣，瑟瑟著。
突然，一個溫軟的懷抱將他包圍，淡淡的香氣，清新恬靜，如同這晚靜謐的夜色，熨帖無比。
“那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隻是想讓你母親得到解脫。”她沒再問他的父親是誰，這個時候，她所有的好奇心都被他痛苦瑟縮的樣子澆滅，“她不會怪你的。”
安洛在人前一直瀟灑活躍，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在轉身之後，背負的卻是這樣殘酷的現實與沉重？
是不是每個夜晚，他都會被那樣的惡夢困擾？她完全無法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麵對滿手沾滿至親鮮血的自己，會是怎樣的痛恨與厭棄……
安洛的情緒終於漸漸平靜下來，莫笙堯這才發覺，自己的胸口已經被眼淚打濕。
“對不起，我情緒有些失控。”突然離開她的懷抱，他站了起來，繼續摸出煙盒，抖了抖卻發現煙已經抽完了。
莫笙堯望著他搖了搖頭，“少吸煙，對身體不好。時候不早了，我有些困，先回去了。”
莫安洛愣愣的看著莫笙堯離開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伸手在另一個褲兜裏摸出一盒新的煙，猶豫半晌，到底沒打開。
回到宿舍門口，門依然關著，她的心微微放鬆了些。
依然屏氣凝神地推開門，又小心翼翼地關上，然而才一轉身，她頓時倒吸冷氣。
巨大的陰影落在她眼中。
夜尊域不知何時起身，無聲無息地站到她身後，一聲不吭。背著月光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有那雙狼一樣凶狠的眼睛，泛著冰冷雪亮的光芒。
整個房間裏，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此刻的夜尊域一言不發，那樣子，就像一隻蘇醒的猛獸，盯上了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麵對這樣的夜尊域，莫笙堯強自鎮定，勉強以若無其事的口吻，問，“你怎麼起來了，天還沒亮呢。”
嗓子發緊，嘴唇發幹，舌頭僵硬。
她的聲音繃得有些古怪。
夜尊域卻不理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緩緩靠過來意欲親吻她雙唇。
她不自在的躲了躲，這一躲，讓夜尊域突然爆發，手腕一翻，一把將她摁在門上，手指勾住她的裙子往下一扯。
下麵突然暴露在空氣中，盡管這個時節在海南這種地方，絲毫不冷，但莫笙堯還是打了個冷戰。
“你……你幹什麼！”
她掙紮，伸手想把裙子和內褲提起來，卻被夜尊域強硬地握住雙腕以一手之力，摁過頭頂，死死扣在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