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堯明明擺著一張笑臉,可是說話的語氣卻充滿怒意,這讓人覺得她其實是想撲過去把莫青炎咬死的。
顯然,莫青炎在意識的驚訝,緩和了情緒,他對莫笙堯的言行突然變得沒有絲毫反應,依然維持這種那種不屑的神態,“就算是我們一手包辦,作為主角,莫小姐也應該好好把自己打理一下,出來見見客人,這是基本禮節。”
說完,莫炎錫甩手走人。
莫笙堯在他背後瞪著大眼撇嘴,還真是從善如流,立刻就把稱呼改成了“莫小姐”。
她是不在乎這門子血緣的,因為無感。
隻是,被莫青炎指明了她應該好好打理自己,很讓她有些憤懣。
這種鄙夷已經太明顯了。
噴水池的水花隨著音樂的抑揚頓挫而有節奏地起伏,端著高腳杯的俊男美女,還有聚在一處閑聊的太太小姐們,看上去都容光四射,貴氣襲人。
莫笙堯穿著紫色的禮服站在門口,她不得不承認,在這個世界裏,她有些無措,除了那些陌生的麵孔之外,還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不自在。
盡管每個人都看似在交談,但他們那若有若無的目光中,還是充滿了諷刺感!
遠遠的,莫曼芯看見莫笙堯,和身邊的人打了招呼之後,徑直走了過來。
莫笙堯也看見了她。
璀璨的燈光中,莫曼芯的走路姿態,就好像她是那個站在萬丈光芒中的天鵝,優雅的姿態,得體的笑容,在這樣的偽裝下,很難讓人相信,人前這個氣質端莊的大小姐就是那日在山頂說出那種刻薄又任性的言語的莫曼芯。
每個人都有很多麵具,都有演戲的天分,顯然,莫曼芯在這方麵的天賦是很出眾的。
這讓她想起了笑北,那個讓她經過背叛的滋味,心中刺痛無比。
那麼眼前的莫曼芯,除了那日露出的一麵之外,是不是還有隱藏更深的麵孔?
伸手揉了揉額頭,她忽然覺得這樣猜測人背後的麵孔真的是件勞力傷神的事情。
“堂姐。”既然要演戲,那麼,就演下去吧。
下定決心之後,一切反而變得容易了。
莫笙堯微笑著上去擁抱。
那一刻,莫曼芯的表情有些扭曲,目光變成了尖銳的針尖。
後來,莫笙堯一直在想,如果人的目光能真的變成針的話,她肯定當即變成了刺蝟。
不得不承認,人都是有那麼點兒小陰暗的,看到莫曼芯那種想要推開她,卻又礙於麵子不得不接受她擁抱的瞬間,她的心情是真的很爽的。
“好堂妹,終於見到你了,你不知道,你還活著,我有多開心,一直以來,我每次聽爸爸提起你,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莫曼芯和莫笙堯擁抱著,兩個人都表現得萬分激動,但莫曼芯激動顯然是因為這位傳說中的堂妹不但沒死,居然還是情敵莫笙堯,從知道莫笙堯就是自己的堂妹那一刻起,她對莫笙堯的恨就升華到一個全新高度了。
這時和莫笙堯說話的時候,她控製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和咬牙切齒的語氣,所以隻能把聲音壓得隻有她和莫笙堯才能聽清。
“我也覺得挺意外,自己突然就有了這麼個莫家小姐來當,說起來,能有你這個堂姐我也很意外,真的,我也為我活到現在而感到慶幸,為有你這麼個堂姐而感到分外開心。”
相對於莫曼芯的惡毒,莫笙堯的話就顯得柔和多了,不過這種柔和卻是綿裏藏針。
莫笙堯知道,莫曼芯對自己也是擁有莫家的血脈而感到憤怒,雖然她自己對所謂的血緣和莫這個姓氏十分不屑,但是,如果這兩樣東西能刺痛莫曼芯的話,她也不介意拿來用用。
人善被人欺,她善良,但也不想成為誰都可以踩一腳的軟柿子。
莫笙堯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憤恨情緒,雙臂隻是使勁摟住莫笙堯,在別人的眼裏看去,就好像她們是為重逢而分外激動一樣。
“你也別太得意,就算你是莫家的後人,也擁有了莫這個姓氏,但是,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有什麼呢?在這個莫家族裏,你也不過一支獨木,很難支撐下去。說白了,你不過是隻可憐的狗,我爸也就是看你可憐才讓你回來!哼,你等著瞧,我是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夜尊域是我的,這個夜家的親人朋友也是我的,而我才是正牌的莫家千金,你這個無父無母,半路冒出來的野種,算什麼?!”
她貼著莫笙堯的耳朵,用極低的聲音說著,不過,眼底卻開始蓄滿淚,眼看就要滴落下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