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晉國候是隻成精的泥鰍，狡猾的很。許多秘密都藏得很嚴實，現在B1號，也隻探到他手裏有把很重要的鑰匙，那老東西一直帶在身邊。而你想要的東西，還是沒有眉目。”
夜尊域接過盤，並沒立刻看，而是收斂容色，認真地叮囑，“讓B1號盯緊了那把鑰匙。既然盯了那麼久，都沒有我想要的東西，那麼，很有可能所有的秘密都在那把鑰匙上了。”
“我也這麼認為，不過，那把鑰匙，晉國候從來沒用過，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把鑰匙究竟是開的哪把鎖。”
江哲推了推鏡片，“我其實還有另一方麵地擔心，那就是，晉國候會不會在用障眼法。”
夜尊域沉默片刻，“晉國候這個人生性油滑多疑，會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並不奇怪。不過，就算是障眼法，能一用七八年麼？”
江哲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希望我們要的東西，就在那把鑰匙上。”
“不管怎麼樣，讓B1號留意那把鑰匙。”
夜尊域輕輕揉了揉額頭，轉開話題，“明天，你帶安洛去刑堂。”
江哲聞言，臉色一變，“什麼？！”
夜尊域靠在椅子裏，神情裏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你已經聽清楚了，我不想重複。如果你想問為什麼，那麼，你就去問他。他會給你個讓你絕對滿意的答複。”
江哲這個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是這次，是真的震驚了。就算不問，他也能猜到這件事定然和莫笙堯脫不了幹係，然而，他還是試探著為流安洛求情，“不能寬容處理麼？”
夜尊域突然眼皮子一挑，“等你問過安洛為什麼要帶他去刑堂之後，再來思考是不是該寬容處理。”
江哲知道，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再多說，也隻是徒增不快。
於是他靜下心裏，硬著桑子，“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看十八？”
“好些了麼？”夜尊域臉色有寫不好。
“不太樂觀，他這幾天沒怎麼進食，加上身體的疼痛，換成任何孩子都不能接受……”說道這裏江哲有些心疼的語氣，“有時間帶莫笙堯去看看他，他的情緒很不好。”
夜尊域陷入沉思，下個星期帶他去德國治療，我會帶上莫笙堯。”
江哲一聽，眉頭一鄒，“不用去那麼遠，十八水土不服，去了恐怕不好，我的找好適合他的心髒。”
夜尊域太嚴，劍眉鋒利，“你說什麼？！”
江哲一走，夜尊域拳頭低在桌麵上，青筋暴露。就大發脾氣，書桌上的東西全都被他一股腦打翻在地。
一個八成不相幹的人，她疼愛得死去活來，爾知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卻置之不理！
打翻了所有東西，仍顯得不解氣似的，他甚至一腳踹翻了書桌。
莫笙堯……莫笙堯……
這個名字，像是一個帶刺的咒語，刺得他生疼。
他的矛盾，他的痛苦，甚至他和安洛之間如今的疏離，都是拜她所賜！
如果是以前，這樣的紅顏禍水，他一定會毫不手軟的鏟除，可是現在，他做不到。
他是如此地愛著，痛著，恨著，矛盾著……
笑北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書房裏傳來巨大的撞擊聲，立刻跑過去表示關心，可是，才一推開門，夜尊域便怒紅著雙眼看過來，“滾！”
笑北被嚇得一哆嗦，她其實是真的很想滾，可是又覺得在夜尊域這麼憤怒的時候，應該溫柔地勸他消消氣才對。
於是，她沒有“滾開”，反而旖旎地進了書房，來到夜尊域身邊，抱住他胳膊，輕輕一搖，“夜，你別這麼生氣，很傷身的。”
她敢這麼大膽，一方麵是因為最近夜尊域對她縱容得很，另一方麵是，她自認為自己捏著兩個夜尊域想知道的秘密作為護身符，即使夜尊域想遷怒到她身上，也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的。
她沒想到的是，她溫柔的勸說，換來夜尊域更深的怒火，“我叫你滾，你沒聽懂是不是？！”
這次，夜尊域近乎咬牙切齒地凝視著笑北，那樣的眼神，根本就是想用他的怒火把她燒的連渣滓都不剩。
笑北到底是害怕了，鬆開夜尊域的手臂，灰溜溜地離開書房徑自下樓。
心裏卻想著，至於發這麼大火麼，我又沒惹到你……
樓下，安洛和江哲坐在吧台邊上，一人手裏端了杯紅酒，不知道在說什麼，臉色都不好。
見她下來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喝幹杯中酒，坐回客廳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