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堯仍然不得自由，重重喘息，就算處在黑暗裏，她仍舊知道，自己已經憋得雙頰通紅，額頭冒汗。
“夜尊域……”莫笙堯艱難的說，“我們……和解吧。”
她說這話，其實根本沒抱希望，這隻是她的權宜之計，在絕對不可能逃開的情況下，她隻希望這次不會比以前更淒慘。
“嗯？”夜尊域居然吭聲了，疑問的，意味不明的。
她完全不知道他這一個“嗯？”字，到底是怎樣的心態，可是，既然沒直接被拒絕，那就一定要爭取。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話語盡可能的平靜誠懇。
“我們相互針對了這麼久，我累了。我看得出，你其實也累了。”
也許是夜尊域喝多了的緣故，他居然沒有冷嘲熱諷，而是沉默著，仿佛在等她說下去。
“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有了孩子，按理說現在此時此刻我們已近有了圓滿的家庭，我不想再和你頂對……”
說到這兒，莫笙堯低垂了眼簾，不知道掩蓋過怎樣的神色，“這麼久了，不管你提出怎樣的條件，其實我都沒法拒絕。就好比，我莫名其妙做了你的妻子，不管你處於什麼心態給我結婚，都是為了十八好，我也是。”
“其實，如果晉彥錫沒有秦琳沒有孩子，我想，我一定會一頭紮進他懷裏。而現在，我才發現……他沒有我以為的那麼深情，而我，也終於對他徹底失望了，所以……所以……或許留在你身邊，照顧十八和露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現在，隻怕……隻怕你還是會思量著怎麼利用我……”明白了，有些恨一旦紮根，果然沒法輕易拔除。
就如現在，她終於也恨死了眼前這個男人一樣！
“十八病了，我是他生母，我想你有在隱瞞我的事情。不願意告訴我，好比，十八的病情，還有我父親給你留下的一些恩怨，雖然這些日子，我裝著不知，卻很在意。”
她緩緩地說出最後一句，忐忑的等著夜尊域的回應。
然而，等來的，是冗長的沉默。
時間倏然就變得緩慢起來，慢到她覺得時間被黏住了腳步，根本沒有向前走動。
夜尊域閉上眼，回想起，楠楠被他親手刺穿心髒時，她看他眼神裏的絕望。
“你……真的對晉彥錫失望了？”夜尊域依然抵住她額頭，漆黑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出雪亮的光芒，銳利卻又帶著懾人的魅力。
他的眼睛，似乎總是能刺入人的內心，就像她第一次見他，他睜眼的瞬間一樣。
“嗯。”
“你真的，覺得在我身邊，也不錯？”
“真的。”
夜尊域終於把她鬆開一些，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可是說出的話，卻讓莫笙堯毛骨悚然了，“你知道欺騙我的結果嗎？”
莫笙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句話。她知道，如果回應不能襯夜尊域的心，一定會死的無比淒慘。
好在，夜尊域也沒等她回答，“我記住你的話了。”鬆開她的手，卻捏住她的下巴，無比溫存地吻著她，動作輕柔如嗬護至寶。
突然的轉變，讓莫笙堯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夜尊域本身技術好的令人發指，完全沒辜負他這些年百花叢中的訓練，所以，莫笙堯很快就被他挑弄的思維混亂，最終，什麼都沒法思考了。
這一晚，莫笙堯發現，自己或許真的是個賤人，因為，她在夜尊域身上感到了原始的快樂……
次日，天亮，外麵卻沒有太陽，天空看上去陰沉沉的。
莫笙堯一睜眼，已經七點過半，不動不知道，一動才發現，渾身酸軟無力。
而轉過臉，就發現夜尊域正睡在身邊，見她醒了，居然百年難得一見地對她一笑。而且，這個笑容還很明媚。
莫笙堯咽了口唾沫，“你……這麼早就醒了？”
太陽隕落了嗎？夜尊域，居然對她這樣笑？
“在你睜眼的前一刻。”
夜尊域說著，伸手勾了勾莫笙堯耳邊的發絲，“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處理，陪我多睡會兒。”
莫笙堯很想勾著嘴角給他同樣的微笑，但是，嘴角一動，她發現在即麵部神經開始抽筋，真的笑不出來，在不知道夜尊域到底賣的什麼藥的情況下。
“你如果笑不出來，可以哭。”夜尊域說。
莫笙堯總算找到感覺，眼睛一眯，“不能哭，哭了，你心情會不好。你說過，你最討厭看見我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