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你說小師弟真的像師傅說的那樣,以後一生便迷霧重重,步步坎坷嗎?”王至勝看了看倚在樹旁早已熟睡的楊宇對張飛雲問道。
“哎…”張飛雲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師傅說的,肯定錯不了,隻是,我還聽師傅說,小師弟以後是福是禍,卻也沒有定數,說不定會有一番大的成就的,可是,也說不定會墮入魔道。這才要把小師弟接上天雲山,希望小師弟能專心修仙,免的墮入魔道。”說完拍了拍王至勝的肩膀,又小聲囑咐道:“至勝,別多想了,這話也就咱們師兄弟能說說,可千萬不能讓小師弟聽到,他還是個小孩子呢,免得聽了胡思亂想。”
王至勝此刻已是滿臉愁容,雖然和小師弟相處才短短半日,但他心中早把楊宇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一般看待,知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以後要麵臨種種磨難,前方一片迷茫,心中便是一酸。
看到王至勝低頭不語,神色黯然,張飛雲又拍了拍他,說道:“我看,咱們小師弟聰明伶俐,那麼難記的心法總綱他隻用了三次便記得滾瓜爛熟了,想想咱們當初用了多長時間才記住啊,小師弟又待人禮貌和善,雖然出聲官宦世家,卻絲毫沒有一絲的驕揚跋扈,想必以後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怎麼會墮入魔道呢。隻是,咱們師兄弟可也得努力了,千萬別在以後讓人給小瞧了。”
王至勝聽張飛雲這麼說,心中愁雲這才一掃而空。緊緊的攥住雙拳,用力的點了點頭應道:“師兄說的及是,咱們可要努力了,別過兩年讓小師弟超過了,惹的別人笑話。”
說到這兒,二人想起自己上山二十餘年來,本門心法才剛剛練到了凝神中期,臉竟是不約而同的紅了起來。
在林中盤膝而坐的玉真子是何等的修為,雖然他們二人相隔距離甚遠,但也將二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心中也暗想:可憐楊宇一生際遇,漂浮不定,將他接到虛然門,或許能化解了他這一生的迷霧吧。
又看了看熟睡的楊宇,禁不住歎了口氣。
本來玉真子師徒三人去萬雲宗可以禦劍飛行,隻需片刻便可道達,隻是為了查看邪教是否在北方也開始活動,順便可以鍛煉下楊宇,便一直走著。而楊宇雖然已經十四歲,但終究是個小孩子,根本沒覺得玉真子師徒三人又多厲害,並沒有像平常人那樣把這三人當成神仙一般的人物去看待,隻是覺得玉真子就像以前教他讀書寫字的教書先生一樣,板著個臉。而那兩位師兄卻像個大哥哥一樣。更不知道三人的修為已經可以禦劍而飛,瞬間而至了。反而一路上不停的抱怨玉真子也不找匹馬兒來騎。
玉真子師徒三人聽到楊宇的抱怨,不禁莞爾。連素來不苟言笑的玉真子臉上也露出了絲笑容。
就這麼走走停停,四個人走了十來天了,楊宇也逐漸適應了離家的生活,並不像剛開始那樣想家了,再加上兩個師兄和他談天說地,雖比不上和小五他們玩耍,但聽他們講故事也挺有意思的,至少在家的時候可沒人會跟他說天侃地。本以為萬雲宗快要到了,可一問之下才知道,距離他們要去的萬雲宗竟然還有一個月的路程,於是楊宇抱怨的更厲害了。強烈要求玉真子給他弄匹馬來騎,否則便不走了。
玉真子老道哪裏見過頑童耍賴這陣勢,在虛然門時,雖說弟子眾多,小弟子也很多,可人人都當他是得道大師,再加上他又天生一付冷臉,終日不苟言笑,對門下弟子極其嚴厲。就算是八九歲的小弟子也是將他看成了嚴師,更別說其他弟子了。因此虛然門中眾位弟子見到他便誠惶誠恐,絲毫不敢大意,哪兒敢像楊宇這般撒嬌耍賴。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的他生氣,徒的遭受一番斥責。
這下玉真子老道傻了眼了,若說對付妖魔邪道,他也能氣定神閑,可對付個頑童,他卻沒了主意,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楊宇耍賴不走,張飛雲和王至勝看到平素嚴厲的師傅竟也無計可施,急的滿頭大汗,偷偷的笑了。沒想到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師傅也會如此尷尬。
“宇兒,走吧,一會給你買糖吃。”滿頭大汗的玉真子苦思良久,終於擠出了一句很久以前聽到過的哄小孩子的話來。
楊宇聽到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張飛雲和王至勝再也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師傅,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啊?”楊宇一邊大笑一邊問。
玉真子又傻在了那裏,是啊,當年聽到這句話時確實是一個婦女在哄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時說的。可自己一輩子都在萬雲山虛然門修行,哪裏像今天這般的哄過孩子,即使是剛才的那句話還是他厚著老臉說出來的。哪裏還知道其他哄孩子的話呢。
“小師弟,起來走吧,咱們走路也是為了鍛煉你的筋骨,幫助你築基呀。”張飛雲看到玉真子在一旁很是尷尬,也過來勸他。
可惜,楊宇並不聽他的話,仍然賴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