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哀家聽聽。”清音輕輕叩著茶杯的杯蓋,柔聲道。
慕蘭胭眼角彎了彎,“臣妾聽說這相國寺最近來了一個從天竺過來講法的僧人,據聽說那人道法高深,所以,臣妾有個不情之請。”說著抬眸看向清音,接著說道:“能否邀請太後同臣妾一同去相國寺禮佛。”
還沒等清音開口,慕蘭胭又繼續道:“臣妾想去給皇上求個平安符,順道……”說著眼睛看向了自己的肚子,一臉笑意。
清音哪裏不懂,正好她也看看慕蘭胭為什麼特地邀請她去。
她假裝想了想才點頭,“貴妃有心了,不知貴妃打算何時去?”
慕蘭胭笑道:“自然是越快越好,這天竺僧人已經來好幾日了,這等僧人行蹤不定,別咱們去了,他已經走了。”說到後麵語氣輕快地打趣。
清音再次點點頭,“既然越來越好,那不妨就明日吧。”
慕蘭胭努力壓住心底的喜意,來之前她還以為要費好些口舌,沒想到竟這麼輕易。
她又和清音說了兩句,然後才假裝不經意間問起,“臣妾來了許久,怎麼沒見秋竹?”
慕蘭胭偷偷瞥了一眼清音,又趕緊解釋,“上次秋竹去臣妾宮裏,臣妾覺得她很合眼緣,所以,臣妾在這還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秋竹過去幫臣妾幾日,臣妾初來乍到,對於北朝好些習俗禮儀都還不太懂,若是有個宮裏的有經驗的老人幫幫臣妾就好了。”
說完便垂下頭,好像是真不好意思了。
恰巧此時,秋竹從內室出來,見到慕蘭胭,給她請了一個安。
清音看向秋竹,打趣道:“正好你來了,貴妃剛剛開口說讓你去她宮裏伺候幾天,哀家剛想開口拒絕呢,你這在宮的日子索性也沒幾天了,哀家可舍不得。”
秋竹連忙福身,“謝貴妃娘娘的抬愛,奴婢確實快要出宮了。”
慕蘭胭假意驚訝,“出宮?”
清音示意秋竹站到她旁邊,然後才道:“是啊,每年宮中都會放出一批宮女出去,秋竹剛好在今年之列。”
慕蘭胭自是知道這個,一聽恍然大悟點頭,“秋竹出宮可有去處?若是沒有就不妨留在宮中,太後這裏也需要你。”
清音接過話道:“去處自然是有的,哀家可都仔細盤問過了,不然可不放心放她出去。”
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秋竹這事,你就權當哀家小氣了,你若還需要,哀家待會兒讓人安排兩個宮中的老人去玉芙殿伺候。”
慕蘭胭連忙起身行禮,“太後臣妾太後能同意陪臣妾一同去禮佛,臣妾已經很高興了,秋竹的事,確實是臣妾想的不周。”
清音笑著擺擺手,“坐下吧,哀家又不是惡婆婆,不興那套規矩,秋竹,去給貴妃看茶,這些都是今年新到的茶,嚐嚐。”
慕蘭胭坐下之後,心緒有些亂。
太後對她這般寬厚,可她……
“貴妃,請。”
秋竹倒完茶,輕聲道。
慕蘭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入口即澀,而後又回甘,再有些苦。
那絲若有若無的苦味竟一直停留在嘴裏,好半晌才慢慢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