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齊把那條絲巾死死的捏在手裏,已經在天繡宮裏站了很久,不過依然還是猶豫不決。
這是她送給我的東西,我怎麼能賣掉,如果月兒知道了,應該會很傷心吧。
店裏的夥計的見趙齊在這裏站了很久,不像是要買東西,走過來問道:“這位客官,可有需要小的幫忙的地方?”
趙齊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沒,沒,我就是看看,都說天繡宮裏賣的是全天下最好的繡品,小生就是來開開眼界。”
聽見有人這樣誇獎自家的東西,夥計自然是心裏高興,說道:“那你就隨便看看吧,反正也看不壞,有什麼需要就直接喊我就是了,我就在這裏。”
“好,好…”
趙齊點頭,回過身來,正好看見天繡宮的外麵有一大群人經過,雖然是一大群人,不過他還是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時常出現在他夢裏的身影,那個和他約定了他要騎著高頭大馬去娶她的女子。
可是現在,她已經嫁做了他人婦,他也有了娘子,當初約定,隻剩下了記憶裏的甜蜜,和暗藏在心裏的歎息。
這一瞬間,他的心裏猛的一熱。
“月兒,是你嗎?”
他呼喊一聲,急忙朝天繡宮的門外跑去。
不過由於跑得太急的原因,他的一隻腳掛在了天繡宮大門的門檻上,整個人就這麼直直的摔倒了下去。
走在前麵的人群裏,喬月聽見趙齊的喊聲,回頭,左右張望了一下,不見有人,她皺了皺眉,向旁邊的人問道:“嬸兒,剛才好像有人在喊我,你聽見了嗎?”
王嬸咋咋呼呼的正和柳杏聊得開心,根本就沒有聽見趙齊的聲音,隨口說道:“沒,沒聽見。”
喬月皺眉,許是叫的別人吧!
回過頭來,看見走在前麵的商平已經走到了雅客居的門口停了下來,喬月笑了笑:“走吧,可能是聽錯了。”
商平到是禮數周到,即便已經走到了大門前麵,還不忘給喬月說了一聲請,站在門口,當起了迎客的童子。
趙齊這一跤摔得不輕,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忙著又朝街道上追了幾步,可惜,早已經沒有了喬月的影子。
趙齊失落,耷拉著腦袋往回走,手裏的絲絹捏得更緊了,他心裏說道:“不賣,說什麼也不能賣,如果把它賣了,我和她就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有它在,最起碼我還可以想起她的笑,想起和她那個雪地裏的約定,不是嗎?”
街上的菜館裏散發出香噴噴的味道,趙齊緊了緊肚子,看一看慢慢暗下來的天氣,原來他真的在天繡宮裏站了很久,這都已經快要到了做晚飯的時間。
娘子身子不便,得早些回去了。
他想著,加緊腳步,鑽一個巷子裏,頃刻間就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雅客居這邊,落座之後應接不暇的美味佳肴立刻就輪番上了桌子,喬月到也不客氣,直接招呼王翼他們一家人開吃。
回過頭來,她這才認真的對旁邊的商平說道:“說吧,雖然你今天先是從幫我救人,然後又送了宅子,現在又請我吃飯,不過我絲毫不懷疑你們商家想要我死的決心。”
商平沒想到喬月盡然這麼直接,連客氣幾句都沒有,臉色僵硬的笑了笑:“喬娘子哪裏話,咱們無仇無怨,我幹嘛要想你死,我想說的是,其實咱們可以成為朋友。”
“朋友?”喬月也跟著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酒:“太子劉文成是我殺的,這個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商平的表情再次僵硬,喬月的話簡直淩厲無比,其實這個事情,隻要喬月不承認,誰也找不到證據,畢竟劉文成是真真正正的死在天雷之下,無數雙眼睛親眼所見,喬月說得這麼直接,商平一時間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總不能說劉文成該死,喬月殺得好吧。
他也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想了好久才說道:“猜到了!”
“恩…”喬月點頭,“難倒商家不想報仇?皇後不想報仇?”
商平努力的壓製著心裏的憤怒,喬月當著商平這麼說,其實真的很過分,即便是商平這樣城府很深的人,都已經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