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紛亂下、(2 / 3)

列缺劍博大精深,隱含天地至理,玉虛真人一共授了他三式,但冷若塵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勉強記下了二式,還有一式無論如何也記不下來。玉虛真人雖然略顯失望,但也不以為意,隻是囑他回去後好好練習。

“冷若塵!”

一聲呼喝突然從背後響起,把剛離開解惑宮、一路上潛心思索列缺劍法的冷若塵嚇了一跳。這聲音雖然刻意地壓低過,但聽在耳中仍然熟悉非常。若塵回身一望,果然是那明心小道士。

“有何指教?”冷若塵不冷不熱地道。

明心負著雙手,繞著冷若塵走了一圈,冷笑道:“看你身強體壯的,休養了兩天,身上的傷也該好了吧?”

冷若塵忽然展顏一笑,向明心招了招手,道:“傷好沒好,你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明心一驚,立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他可是吃過冷若塵突然翻臉習性的大虧。他從沒吃過什麼苦,是以當日冷若塵那全力一拳已經讓他連續做了兩天的噩夢。明心隨即省起冷若塵根本說沒什麼道行,自己如此畏縮,已是出了一個大醜。他小臉漲得通紅,怒道:“冷若塵!你別仗著有諸位真人的寵愛就得意忘形了!少廢話,跟我走一趟吧!”

冷若塵臉上一片茫然,似是見明心氣焰衝天,有些畏縮,不停地問道:“去哪裏?”

明心看他如此神態,不屑地冷笑道:“明雲師兄想見你一麵,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竟敢傷我太璿峰的張殷殷。”

“不去,肯定又是一群人在等著我。”說罷,冷若塵拔腿就走。

明心大怒,喝道:“就你這點微末道行,收拾你我就夠了,還用得著倚多為勝嗎?明雲師兄已經等著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說話間,明心伸手就想去拉扯冷若塵。

冷若塵任由他抓著了衣袖,隻是道:“我就是不去!你還想動手不成?”

明心揚起拳頭,喝道:“動手就動手,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冷若塵忙道:“宗內門規森嚴,這裏往來真人又多,你若真動手打我,隻要我大喊一聲,少說也得關你七日麵壁思過!”

明心一怔,那揚起的拳頭猶豫了半天,終於沒敢落在冷若塵身上。他心有不甘,惡狠狠地道:“沒膽的東西,你真叫一聲給我看看?我打不斷你的腿!”

冷若塵聽了,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氣,張大了嘴巴,就欲發出一聲響徹雲宵的尖叫。

明心大驚,忙收了拳頭。冷若塵趁機拉回自己的衣袖,斜地裏連奔出三五步,離得明心遠遠的。

明心站在原地,他心頭恨極,可又不敢再上前拉扯,隻是咬牙道:“冷若塵,你躲得過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你今天跟我走這一次便罷,也不會有什麼大事。若讓明雲師兄空等,哼,哼!得罪了我們太璿峰,早晚有你好受!”

冷若塵似是為他話意所動,猶豫了一下,道:“可是現在雲風道長已在等我過橋,再的耽擱話,道長或會尋來。這樣吧,三天後這個時候,我跟你去見明雲師兄如何?”

明心見冷若塵搬出雲風,知道今天是奈何不了他,既然他最後還是服軟,定下後約,隻好落篷收勢,憤憤地道:“好!就三天後這個時候,我在後山鑄劍台等你!”

三日後,皓月高懸,薄雲若沙。

從鑄劍台遙遙望去,可見太上道德宮星輝點點,繁華如夢,空中不時有流輝劃過,留下淡淡尾跡,也不知是哪位真人禦劍飛過,還是宮中豢養的奇禽異獸出遊夜歸。

鑄劍台地勢高險,斜斜伸出,其形狀有如一方鑄劍鐵砧,因此而得名。此時鑄劍台上影影綽綽地站了十幾個人,大多立在台邊,伸長了脖子向山路上望去,焦急之色溢於言表。鑄劍台中央靜立著一個看上去年約十六七的少年道士,劍眉星目,俊朗非凡。他負手而立,雙眼低垂,沒有分毫焦燥之意,看起來已經頗有些養氣功夫。

不過一旁的張殷殷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她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高台方圓之地轉來轉去,時不時恨恨地罵上兩聲。

此時已是朔風呼嘯時節,太上道德宮有陣法護持,四季如春。但陣法範圍有限,這鑄劍台上隻能撈到一點餘韻,每每寒風呼嘯而過時,台上這些衣衫單薄的孩子都會凍得瑟瑟發抖。張殷殷拚命地向已經凍得有些麻木的十根如玉手指上嗬氣,終於忍耐不住,高聲叫道:“明心!你不是說冷若塵會來的嗎?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人呢!?”

明心忙跑了過來,賠笑道:“他說不定是讓什麼事給耽誤了,呆會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殷殷師姐,明雲師兄,咱們再等等,諒他也不敢耍我們!”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那始終立於台中不動的明雲忽然睜開雙眼,淡淡地道:“他不是不敢,而是已經耍了我們,回去吧。”

此時一眾小道士都已凍得抱緊雙臂,不住跳來跳去,防止雙腳麻木。張殷殷道行要高一些,但也已是麵無血色,雙唇青紫。她緊跟著明雲向鑄劍台下走去,路過明心身邊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哼了一聲,嚇得明心一個顫抖,差點從鑄劍台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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