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池已經不再對他跟梁敏依之間的事情,給與他任何意見了,畢竟,人生苦短,能夠得到自己所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不成全,也應該尊重。
“簡池,你覺得,江以沫跟我離婚之後,她會選擇怎麼做,來保全自己,江以恒父子不可能讓她這個真正的江家人存在的。”他這突如其來為江以沫的擔心,令簡池愕然,他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她比你聰明,總是有她的辦法的,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這些資料,對我們真的有用麼?”他重新拿起辦公桌上,以沫給他的那疊資料,懷疑的語氣,問。
“江慕尋留給江以沫的附身符,對你來說,應該是有用的!”簡池看著夏炎烈手中的那疊資料,說:“打開看看吧,看看,有了這個,距離我們的目標,又近了幾步!”
這份他的生日禮物,他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一份,打開來,裏麵的內容,同樣,沉甸甸。
簡池看過之後,說:“我並不知道江以恒原來是這個目地”簡池冷“哼”一聲,說:“不出意外的話,三年之內,你就可以,娶你想娶的人,那個時候,誰也阻止不了你。”
三年,江以沫的這份生日禮物,竟然如此貴重。
他卻不知道為何,開心不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以沫還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給他,而那份禮物,將比這個還要重。
景山失火了,是的,景山以沫住的房子,在那一晚,失火了,很大的大火,因為山風起勢,瞬間吞沒了整個房子,正是午夜時分,所有的人都安然酣睡。
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奪走了五條人命,以沫,森伯,兩個傭人,以及,以沫肚子裏麵的孩子。
消防隊雖然在二十分鍾之內就趕到了現場,但那時,大火肆虐,已經燃燒到了景山的樹木,已經演變成了一場恐怖的山火,消防隊一直到第二天淩晨,才算是控製了火勢,到那天的下午,山火都還沒有完全熄滅,救援雖然來得及時,但也隻是挽救了周圍人的命,以沫所在的房子,已經化成了灰燼,並且,被掩埋在了厚厚的火灰之下。
以沫以及森伯的屍身已經是焦炭,根本沒有辦法分辨,誰是誰,等到夏氏醫院的醫生後來做了DNA鑒定對比,才確認了幾人的身份。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第一時間,就成為了青恒市新聞關注的重點,隻是新聞報道中,無一例外,都略過了遇害者的身份,隻說是一個孕婦,以及她的管家和傭人,其他,再沒有過多涉及。
知道景山出事,並且,第一時間趕到的人,其實,都不是消防隊,而是,江以恒。
隨後趕到的,是夏炎烈,還有夏家的其他人,可惜,即使他們及時趕到了,也沒有能夠救得了裏麵的人。
以沫死了,那個孩子也死了,這個消息,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消化的災難,尤其是夏炎烈和江以恒。
而以沫的死,最直接的影響,自然是夏炎烈。
初時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像是被人突然從後麵襲擊了一悶棍,毫無防備的,接到電話時,他還在睡覺,而那個消息,讓他驚愕不已,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趕到現場的時候,江以恒以及江家的警衛,已經在,並且,一直在努力的滅火。
那場麵太過慘烈,江以恒一直努力往裏麵衝,但是每一次都不成功,不管他怎麼努力往裏麵衝,身側的兩個大漢警衛,一直都狠狠的抱住他,直到最後,希望散去,而他精疲力竭,已經累倒。
夏炎烈的反應卻並不過激,他隻是呆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那一場大火,將他的心,似乎,也燒成了灰燼。
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會,突然之間,災難,就這樣降臨?
夏爺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震驚,老人家連夜趕到景山,又氣又急,一下子昏倒,身邊的人又忙著照顧他,一時,場麵手忙腳亂,亂七八糟。
那場大火的原因,說是因為電線老化,漏電所致,這就是最後的結論。
但夏炎烈和江以恒,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這樣簡單。
以沫的死,來到的,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悔恨,但更多的,卻是心碎和仇怨。
夏爺爺從昏迷之中醒過來之後,夏炎烈正好在身邊,老人家第一句問的就是,“我的曾孫子呢,炎烈,他還好嗎?”
他惦念已久,一直企盼的曾孫子呢,他現在,還好麼?
夏炎烈臉色灰白,呆呆的站在一旁,緊緊咬緊牙關,什麼都沒說。
而一旁,早有夏家的人上前,告知夏爺爺一切。
老人家聽說了以沫的死,心痛不已,似乎,瞬間蒼老了不少,留下痛心的眼淚來。
以沫,就那麼死了,關於她的一切,竟然就到了這裏,就落幕了。
夏炎烈的思緒還是混沌的,這個消息,連帶著而來的,是他一直以來的夢寐以求,但卻在瞬間,那似乎,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她前一天給他說的那些話,就像是遺言,像是,對這一切,早有感知。
他想將自己的手握成拳,狠狠的給自己一拳,希望打散這個消息的假意,然而,並不成功,他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他的妻子,他一直以為,他們是與他無關的,但這一刻,才知道,他們並不是他生命中,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他曾經不止一次牽起她的手,她的手心中,有密密麻麻的指甲印,那些醜陋的疤痕,像是一條條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他的心上,那些逡巡而過的時光,那些模糊的剪影,都在這一鞭鞭抽打的提醒裏,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