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皇卻惶恐道:“如此說起來豈不是我得罪過,意指我六根不清淨,玷汙佛門,或是修煉心不誠?我不過一時動了心,卻未曾額外多想些,還望不要連累了別個才好,否則我死不足惜,隻怕牽連別個,卻是罪過了。”更兼千萬別帶累了絳珠,否則便是讓他死上一百次都不能瞑目。且若是不讓他死,隻怕比活著做神仙還難受。

絳珠想了想卻笑道:“不然,在我看來卻是不用擔心的。且聽昭兒說說後麵的情形,便知端的了。玉帝既然能容得你此時留在此,又能讓你進福德海,隻怕佛祖亦是已經知道,有意讓你去的。你以亦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隻怕是錯怪玉帝佛祖,亦是多擔心了。”

小玉女不住的點頭笑道:“正是如此,若是玉帝與佛祖要怪罪,哪裏還能容到現在,還能給父皇賜下那些福德,隻怕早都責罰過了。當初我陪著天尊到得此處,佛祖亦在。三位上尊相視之下,除過搖頭歎息,卻又忍不住一齊笑出來。皆言母後果真是天性,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訴的,又豈止是佛祖,玉帝與天尊亦在所難免。

隻是仔細想想,是有那許多弊端,故而不敢護短。各位上尊除過反省外,便是額外允準我們下界去,護佑母後,日後少受苦楚,自然便沒了那等牢騷。且定要一起改過鄙陋,重新更始,以求自贖。父皇可放心了?”話說完還不忘取笑承皇。

閑話笑鬧,敘舊談心,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見,鬥轉星移,似乎都過了好幾日了。正在歡愉之際,絳珠吃了一口剛換上的茶,皺著眉頭道:“此乃何茶?我竟未曾吃過。還望不吝賜教,我亦好長些見識。”又吃了一口,搖頭還是不知,怎奈那小仙女兒亦是不知。

小玉女端起來拿到用手扇了點兒茶香,嗅了一下,驚道:“清心茶!”叫完,口還沒合攏,便扭頭望著絳珠,眼中詫異顯而易見。絳珠接過來又吃了一口,疑惑道:“是格外清淡,感覺心下暢快,難道還果真有這種茶的不成?又有何講究呢?昭兒這麼吃驚的,要不你也吃一口嚐嚐?”不過就是一杯茶而已,為何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其他幾位亦不大明白。

小玉女搖頭道:“我不敢吃。此乃萬年清心茶,係靈河上借著天地之靈氣及靈河之水潤滋養、懸空生長的仙茶。無本無源,無根無果。大約在天地靈氣格外濃重之處,不知經過多少年頭,方能長得一株。因憑空而長,故而長得極慢,千年發芽,千年長葉,又每千年長高寸許,大概得萬年之後,茶換幾輪,方能飲用。

且靈河極闊,尋常小仙皆得經彩虹過往,唯有那尊神上仙、修為深厚的,方能過去采摘。又采摘之時,當隔天地靈氣、靈河水潤,否則即刻化去,無影無蹤,徒勞無功。我受命去采摘過幾遭,故而略略知道些。且采摘的仙女兒,即如我等之金童玉女,若是修為不夠的,還得上尊在一旁相佐。

采摘之時,當用玉帝往年用過的茶盒。興許是內中有些茶氣兒,故而能引得住,或是能略微隔阻些,以防新茶見了靈氣化去。我等則需四下裏圍嚴,先用茶盒蓋住,方略微用力,將那茶摘下。若是用力過大,會傷及茶樹,亦會化去,從此無蹤。故而所得極少,往往千年亦隻能得一半盒。至於如何曬幹製作,我卻不知了。興許亦簡便不到哪裏去。

隻是嚐聽聞飲過此茶,心思通明,了知萬事,過去未來,天上地下,絲毫不漏。非但經曆發生之事,乃至道理緣故,及天意天道,盡皆明了。尋常小仙,不敢擅用,修為不夠,唯恐亂性。隻是不知玉帝為何都不曾示意一下,便給母後送來此茶,想來亦是別有用意、又或是想著對母後而言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