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揚一早起來就坐在院中打坐,陽光落在她年輕的臉上,如同蒙上一層金黃色的淡淡光輝,帶有幾分朦朧美感,讓人感覺柔和溫暖,看不真切神情。
過了許久,她長長吐出一口氣,並未起身,用手擋在額頭處,偏過頭望著天空發呆,此時天空中太陽被雲層半掩,雲朵染上淡淡金邊,雍容華麗,和夢中的祥雲倒有幾分相似。
這幾日她總是夢見兒時求仙的事情,還有一些破碎的畫麵,最先的畫麵是一個絕美傾城的女子,很多時候她都在彈一架古琴,神色明媚,眼眸清澈如水,偶爾她揚著一張笑臉對身邊的藍衣姑娘說“羽沫,我彈的好嗎?”
叫羽沫的姑娘一臉心疼的點頭“那是自然,天上地下再沒有比雲央你彈得更好的女子。”絕美女子頓時笑了起來,聲音輕靈中帶著幾分俏皮道“我的羽沫最好了”,便又自顧自的彈了起來。
接著的畫麵依然是那個絕美的女子,半空中劫雲翻滾雷聲陣陣,她一個人坐在空中發呆,神情卻很是落寞,喃喃自語“漠塵,這次如果渡過了雷劫,我一定還來找你,哪怕你繼續躲著我也沒關係。”頓了頓,又自嘲道“我要就此葬生雷海,你也正好圖個清靜,再別想起我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雷聲越來越激烈。她輕輕站了起來,整了整裙擺,從袖中慢慢摸出一麵銅鏡,左右照了照,像是不太滿意,又用手指輕輕理了理耳後的頭發,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卻是絕代風華引人入勝。
她墨色長發及腰,眉目淡然舒展開來,輕輕一笑,頓時如一縷薄紗輕掩明月,又如微風吹起白雪,遠觀如冉冉初升的朝陽,近看又似盛夏初開的蓮花。
縱然同樣身為女子,清揚也覺得被那麼一笑迷得神魂顛倒,可是下一刻,那女子竟然跳入雷海之中。很快,便淹沒其中,夢中的清揚下意識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住,又恍惚地想,原來我真的是在做夢。
隻可惜了如此美女,竟然天妒紅顏,再後的畫麵,卻是一個男子遠遠的從雲霧中走了出來,身材挺拔,一身白色的長衫,手中提一盞五彩荷花燈,燈身通體明亮,與天空中的五色彩虹相比毫不遜色,夜色都被映亮了幾分,似乎裏麵點綴的不是燭火,而是星辰。
清揚可以確定,她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燈,因隔著雲海,看不清楚男子容貌,聲音卻清晰傳來,“雲央,雲央。”聲音帶著幾分滄桑,似乎曆盡了幾十幾百年的等待,歲月輕描淡寫的給他刻下了痕跡。
每次醒來清揚都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不知道是為了夢中這位薄命的傾世紅顏還是為了那個提燈的男子,原本是毫不相幹的人,卻日日夢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遠沒有這女子的絕世美貌,這男子也不是未婚夫司徒哲瀚。
司徒哲瀚是爹娘在清揚幼年時便定下的夫君。那些年倆家關係甚密,生意上也常有往來,但這樁婚事,清揚確實想不大起來緣由,而且娘親似乎不太高興提起,慢慢的時間長了大家也避而不談。隻隱隱約約聽奶娘說,兒時的自己十分乖巧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