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庚庚回過神來,卿媛媛帶著一眾女子正好經過屏風處,她微微偏過頭來,將程庚庚逮了個正著,她並未表現出任何訝異的舉動,反而衝程庚庚點頭示意,那動作太微不足道了,跟在她身後的人沒一個發現了躲在屏風後麵的程庚庚。
是不是可以斷定卿媛媛就是個心機婊了?
程庚庚慢慢地踱步至沈辛夷窗前,低著頭思索這個問題。
“姐姐..我..。我表現得怎麼樣?她們是不是相信了..”
沈辛夷不顧身體,硬撐著床沿,欲要直起身來,程庚庚無奈,隻得中斷思考,沿著床邊坐下來,扶住沈辛夷,勉強掛上有些僵硬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做得很好..”
沈辛夷猛地抱住程庚庚,將頭靠在她的懷裏,心滿意足地笑了,程庚庚輕拍她的後背,對自己又回歸知心大姐這一角色並不反感,反而覺得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秋日盛典如期而至,天公卻不作美,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來,稍稍有些沁人,街上的行人很少,辛夷塢卻是熱鬧非常,大門口稱得上車水馬龍了,看來大曄朝第一歌舞坊的名頭不是虛的。
趙夫人也是個極懂營銷的人,她雖說偏愛沈辛夷,可是畢竟也要為園子著想,此次打出了兩張王牌,美其名曰‘冰山美人’的爭奪戰,自是當稱前輩的沈辛夷和晚生後輩卿媛媛了,隨即還雇了許多小男孩,各處張貼告示,不出兩日,滿城皆知辛夷塢的秋日盛典,就連平頭百姓也想要湊湊熱鬧,紛紛一大早堵在了辛夷塢的大門口。
如果大曄朝的馬車跟現在的汽車有等級之分,停靠在辛夷塢門口的一輛輛裝潢各異的馬車則是有貴賤之分了,不止是馬車的外觀,就連馬車的停靠位置也是極有講究的。
其實參加秋日盛典的賓客名單早就定下來了,趙夫人提前已經安排好一切,確保不失不過,畢竟名單上的人不是王孫貴胄,就是宦官子弟,他們不僅是辛夷塢的金主,更是惹不得的貴人,需得小心安排,不然稍有閃失,如今的陵錚錚,必然不能給予辛夷塢足夠的庇護。
趙夫人深知這一點,麵對咄咄逼人的各路賓客,隻得再三叮囑侍奉的下人們務必要低聲下氣些,比不得平日裏那些聽歌賞舞的閑雜散客們,生怕他們平日懶散慣了,一下子正經不起來,這可是關係到辛夷塢的生死存亡,定是馬虎不得的。
下人們知道其中的厲害,況且沒有人想因為過失而丟了小命,紛紛嚴陣以待,收起了平日的拖遝懶散,換上了另外一副樣子。
辛夷塢一年會有一次盛典,根據春夏秋冬任選一個季節,並沒有什麼特定的規律性,全憑趙夫人一人定奪,她並未說明其中的奧秘,看起來像是隨意為之,程庚庚總覺得大有文章。
“姐姐,怎麼辦,我好緊張..我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沈辛夷顫抖著雙手,一臉焦躁不安,直直地看著程庚庚。
“不用擔心,拿出你本來的水平就好了,按照我們排練過的,不要想著贏,這個時候,你隻需要想著如何完美的跳完這支舞就足夠了,跟著你熱愛舞蹈的心走,你就應該知道方向。”
沈辛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兀自扭過頭去看著鏡中的自己,揣磨著程庚庚的話,記憶著每一個舞步,暢想著舞台上的自己以及舞台下的賓客。
“丫頭..”
熟悉的聲音,程庚庚撇下沈辛夷,毫不顧忌地撲入陵錚錚的懷裏,兩日未見麵了,程庚庚隻覺得快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這一刻,她突然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她覺得三秋還不夠,遙想著如果用光年計算,是不是可以更接近。
“你怎麼來了?我好想你,陵錚錚,我不在的日子,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有沒有經常曬太陽,是不是把我已經忘記了,現在才過來看我..雖然我這兩天很忙,但是我都有想你哦,想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按時睡覺..”
沈辛夷對著鏡中的自己苦澀一笑,借口想要練習一下舞步,將房間留給了這對甜蜜的戀人,步子邁得極沉重,經過的時候差點兒忍不住停下來,終究還是跨出了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