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齊要的是家人開導嗎?他要的是一個鄉野老婦!

這一點,裴仁鬆死都不可能答應!

即便餘采薇現在有了顯赫背景,也改變不了她能做裴齊母親的事實,何況她的前半生還經曆了那麼多事情。

餘采薇這個婦人,如果單純是生意上的夥伴,裴仁鬆一定是欽佩的。

但要是做他兒媳,那便是如鯁在喉!

不大會兒,家丁端著未動過的早餐也從屋裏出來。

裴仁鬆問:“他還是沒有吃飯?”

家丁說:“奴才好說歹說,大少爺隻喝下了藥,一口飯食也不肯吃。”

裴仁鬆疲憊的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而後,裴仁鬆理了理衣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裴齊靜靜背靠床頭,一頭墨發披散著,早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病白的麵容上,可清楚看見唇瓣烤出了一層枯皮,眼睛空洞無神。

裴仁鬆在床邊坐下,無力的說:“齊兒,我知你恨我,可餘氏那樣的一個老婦,你要為父如何視她為兒媳?她的長子沒比你小幾歲啊,難道這世間除了那個老婦,就沒有能入你眼的女子了嗎?”

裴仁鬆以為裴齊會用沉默反抗他,或是開口再次與他嗆聲,沒想到裴齊卻說:“爹,我們回洛州吧。”

裴仁鬆深感意外:“什......什麼?”

裴齊垂著眸子看被褥,失去了靈魂一般,嘶啞著聲音說:“我以為隻要真心愛慕她,即便她不肯接受我,我也可以默默守護著她。”

“直到昨天我才明白,哪怕是默默守護,似乎也對她造成了困擾。”

裴仁鬆別過臉:“我......”

裴齊說:“我知曉她突然疏離的態度,一定是爹找她說過什麼,但是不重要了,她的決定,我改變不了,亦無法用一個晚輩的態度麵對她。如此留在白石鎮,此間無她,也無意義。”

裴仁鬆當然樂的裴齊願意和他回去,喜出望外道:“我這就去讓陳叔收拾東西,明日出發。”

顧不上裴齊還在病中,裴仁鬆生怕有意外發生,改變裴齊的想法。

裴齊說:“不急,有件事與爹商議,爹若不肯答應,我回到洛州看望過娘,便會離開。”

“隻要你肯和我回洛州,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要接管裴家!”

裴仁鬆一愣,犯難道:“不是為父不肯答應,家業遲早都是要交給你的,可是家族還沒有過未成親,且當代家主健在的情況下讓位先例,隻怕族老那邊......”

裴齊說:“這一點爹大可放心,我既要了家主之位,便會料理一切。”

父親擅自解除與楊家的合作,對裴齊感觸太大。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出去闖出一片天地。

但他擺脫不了裴家,也推卸不掉身上的責任。

既如此,那便接管了裴家,他會用自己的能力,帶裴家走出不一樣的路,不再趨炎附勢的一條路。

裴仁鬆沉思片刻,答應道:“你若是能和餘氏徹底斷了來往,裴家為父提前交給你又何妨。”